葬礼
瑞丽公盘开盘期间,俩人日日都去,见识了不少高端玉料。 之后,还是带着虔诚的心态,又扎进了原石市场,毕竟公盘上的石料就像镜花水月一样,至少不是她俩目前所能企及的。 有了第一次还算不错的开张经历后,阮桑桑也不再畏首畏尾了,该上手就上手,该盘价就盘价。 有时候连小料也收,就是那种转手一卖,挣个大几千块的那种,反正能挣钱的都可以,将薄利多销的思路贯彻到底。 到入冬时,俩人手里又多了上十万块。 都是些小打小闹的钱,但徐瑾欢很满足。 还有一次,徐瑾欢自己收了一块3000元的石料,开窗后效果还不错,转手卖了6000块,把徐瑾欢开心坏了。 当然也有亏的时候,有时候一刀下去,就是一块豆种,一点可博的都没有。 瑞丽的冬天比S市暖和一些,阮桑桑也越来越喜欢现在的日子了,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一通电话。 阮桑桑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讲话。 “哪位?”阮桑桑问。 “是我。” 那些被刻意埋起来的回忆,一涌而出,一遍遍地凌迟着阮桑桑。 良久的沉默后。 时盛晨说,“奶奶想见你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最后一面是什么意思。 “你能回来一趟吗?”他问。 阮桑桑没有答话,眼睛却像倒了的水瓶,泪水不断地往外涌啊涌。 “桑桑?” 阮桑桑挂断了电话,在房间里缓不过神儿来,徐瑾欢来敲她门时,她才被重新拉回这个世界。 打开门后,阮桑桑跟徐瑾欢说,“我要回一趟S市。” 徐瑾欢见她眼睛红彤彤的,也不敢多问,只说,“好。” 阮桑桑拿着身份证和钱包就出门了,别的什么都没带。 阮桑桑买了最近去S市的机票,像做梦一样,又回到了她逃离的那个地方。 下飞机后,阮桑桑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她要去哪儿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连要去哪儿都不清楚,也无处可去。 打电话给时盛晨,时盛晨带着欣喜喊她,“桑桑。” “奶奶在哪儿?” “在中山医院。”时盛晨又说,“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自己会过去。” 阮桑桑跟司机报了目的地,司机就送她过去了。 下车后,一阵寒气袭来,阮桑桑不由缩了缩脖子,S市果然冷。 掏出手机时,看到好几通未接来电,都是时盛晨打来的,阮桑桑拨了回去,告诉他,她在哪儿。 没过几分钟,时盛晨就出现了,带着一身清冷和疏离。 只一眼,阮桑桑便知晓,他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时盛晨了。 俩人相视了几秒,阮桑桑先错开了视线,沿着他来的方向往里走,他在后面跟着她。 老太太在病房里躺着,阮桑桑进去时,她眼窝深陷,整个人瘦了许多许多。 离开前,是有见过老太太的,那时她还精神奕奕的,怎么才短短一年,她就成这样了。 听到动静,老太太睁开了眼,看清来人后,眼神亮了亮。 “桑桑啊。”老太太哈着气喊。 阮桑桑握住老太太的手,“奶奶。” “奶奶一直在等你,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阮桑桑枕头到老太太身侧,“嗯,我回来了。” 老太太摸摸她的头,忽地就落起了泪,“奶奶不知情,不然也不会再把你卷到时家来,害得你跟小晨劳燕分飞。” 老太太不知情那件事,阮桑桑是信的。 “我不敢奢求你原谅,但又想看你过得好。” 阮桑桑的眼泪浸湿了老太太的衣袖,“我过得挺好的。” “真的不可能了吗……你俩……”老太太喃喃道,望望阮桑桑,又望望时盛晨。 在天边放出一丝晨曦时,老太太合上了眼睛,便没再醒来了。 老太太说的是真的,她的确在撑着最后一口气,等阮桑桑回来。 接下的几日,阮桑桑跟行尸走肉似的,就是跟着大家走,大家去火葬场,她就跟着去,有时候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地,猛地一回神才知道自己在干嘛。 “小心。” 阮桑桑正迷迷糊糊地走着,忽然被时盛晨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