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你（5）

感觉……

卫予尘安静的时候，与平时又不太一样。就比如现在，安静吃着饭，像是一株兰花。可打篮球的时候又像是一只带刺的玫瑰。踩着滑板的时候，又有点像傲骨的梅花。

路筝忽然想到一个词“乱花渐欲迷人眼”，拍拍自己的脸蛋，她对自己说：“醒醒吧，再看就真成了一朵花了。”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就在她刚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对面的卫予尘蓦然抬头望着她，问了一句：“待会儿打球，你要来看吗？”

落日的光景从卫予尘的半边身子，延伸到了路筝面前，少女吃完饭抬头，发现对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自己，似是在邀请一样。她情不自禁地回话：“好啊。”

“那半小时后南边操场见。”卫予尘看着她嘱咐：“这会儿吃完饭你先回宿舍休息，等时间快到了，再下来。”

路筝低着头，声音微弱：“嗯。”

晚秋的季节，梧桐道落了一地的金色，如同散落人间的光辉。

卫予尘走在上面，瞧着学校里的几个学生拿着长长的大扫帚，在那儿清扫落叶。他忽而想起自己一个月前，和路筝走在这条梧桐道的时候。

那时候少女天真地问他：“你为什么要转来我们学校？”

他记得自己当时说“大概是因为这里的梧桐道很美”，可是现在他看着满地泥泞的落叶堆，以及身边嚷嚷闹闹的人群，心里莫名一股酸涩涌上来。

卫予尘的老家，也有一条像长明二中一样的梧桐道。

那年秋天，梧桐叶美的动人心弦。秋风伴着人烟，年幼的卫予尘在父亲的陪伴下，拿着刚刚收获的礼物滑板，鼓起勇气一只脚踩在上面，逆着秋风奔向前方。却忽略前方路口闯进来的小姑娘，然后没控制住，一头撞了上去。

卫予尘震惊的时候，人带滑板一起摔进旁边的草丛里。连同被撞的路筝也一样。

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起身后立马扶起路筝。

小姑娘喊了一声“疼”，然后盯着自己手臂上的擦伤就“哇”地一声哭起来。

年幼的卫予尘不懂这些，以为人伤得很重，二话没说，就背着人朝路边跑去。

好在他爸一路追着跑过来，问清事情后，父子两人帮她清理好伤口后，又让卫予尘送她回去。

小姑娘路上因为冷，冻的掉金豆。

卫予尘以为她疼的很，就立马蹲下，然后抓起人的手臂，就冲着那已经包扎好的位置呼气。

路筝满脸疑惑看着他：“……”

“吹吹就不疼了。”卫予尘吹了好一会儿，见小姑娘真不掉金豆了，笑着想摸摸人家的脑袋，却被小路筝躲开。

入秋后的梧桐道，总是带着些许凉意。

小姑娘跟在他身后，走的很慢，一只手里还抱着卫予尘他爸赔罪的礼物——七彩的漂流瓶里面，躺着横七竖八的小糖果。

“阿嚏——”

小姑娘身子顿住，打了个喷嚏。

年幼的卫予尘见状，将自己的外套给小路筝穿上。

“你家还有多远？”卫予尘弯腰，想要背着她抓紧时间。

可她却拒绝：“就，就这条路走到头就是。”

于是，他便一路牵着小路筝的手，一起漫步在那条老家的梧桐道上。

他不记得自己当时拉着她的手走了多久，只是感慨时光的残忍。

再次的重逢，路筝却不记得他。

明明小时候相处了三年多，三年多的光阴，足以在少年心里落下永恒的记忆。

“怎么忽然停下了？”方明一手搭在卫予尘的肩上，问他。

思绪回笼，卫予尘笑笑：“没什么，走吧，我们去热身。”

“好！”

晚霞还在天边挣扎的时候，学校篮球场上一片热闹呼喊。

“加油！”

“李成雍！你个呆子，补位啊，你瞎吗？没看见方明那家伙冲过来！”

“强化班必胜！”

“卫予尘加油！”

……

路筝和孟云樱赶来的时候，操场上的少年们正在展开一场夺球大战。

小小的篮球场地上，路筝望着人群中呼声最高的卫予尘。落日余晖映在他的身上，拉长了倩影，也让他那出色的外表和厉害的球技光彩夺目。

球场边看台处，坐满了女生和围观比赛的男生。

男生们在讨论这场比赛最终谁输谁赢。女生则看着比赛中的少年们不断发出尖叫。

卫予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