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
阳穴:“从我有记忆开始,这棵树就是枯死的,我五六岁的时候,家仆就把这颗枯树苗挖走了,当时确实挖出个酒坛,只不是是空的。” 穗青大惊:“空的!怎么可能,我一口都没喝!” 郜长思说:“估计是没封好口吧,总之那坛从挖出来就是空的,我在旁边看着,后来家仆便将那空坛丢掉了。” …… 什么都没留下,连坛酒都没。 穗青总觉得心里有些落落的,像是少了点什么。 若是盛夏,这东苑定是枝繁叶茂,百花似锦,而如今这冬天,荒凉的什么都不剩,穗青双眼看了一圈,有些颓然。 自从复生于人间,穗青觉得自己越来越怪,魔族七情淡漠,就算是她死的那天,自己也没什么反应,而这才几天,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来。 好像,越来越像个凡人—— “为什么忽然想要喝酒?”郜长思忽然发问。 穗青不知什么时候自顾自地半蹲下,头顶上传来声音,她被惊醒,下意识抬头看。 “哎呦,哎呦,脖子扭了扭了!”穗青捂住自己的脖子叫唤,样子有些滑稽。“你刚刚说什么?” 郜长思嘴角带笑;“我问为什么忽然想要喝酒。” 穗青仍呲牙咧嘴地揉着脖子,有些吃痛:“喝酒还能因为什么,心情不好才借酒消愁,心情好,便不会想起酒的存在,酒鬼除外。” 她正说着,郜长思踱步走向一旁离得不远的石桌石椅,示意她坐下。 原来这有能坐的地方啊,亏她还蹲了半天。 “若是有心事,可说与旁人,这样心情会好些。”郜长思望着她,顿了顿,“我们凡人是这样,不知魔族是什么习俗。” 穗青嬉皮笑脸地说:“你是说跟你讲?” “不妨试试。” 郜长思笑得云淡风清的,穗青看他,又想起了霁寒。 霁寒大概不会这样,没这么平易近人,不过她应该也是没有与战神亲近的机会。 要是同行的一年,他恢复天界记忆了怎么办? 穗青脑中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会被抓回天界的吧—— 从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仙人下凡历劫,因缘际会中途却唤醒了记忆。 她朝郜长思装作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又飞快转了视线。 罢了,从前爹爹就说,活着就是一场豪赌。 那就接着赌吧,穗青释然的很快。 她抬手指向自己:“是魔就不好吗?” 郜长思怔了一下,垂眸思索着,半晌才说:“好像没什么不好。” 话落,又接了一句:“陆离年纪小,说出的话总是不过心,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穗青有些惊讶,惊讶这人的敏锐,说道:“嗐,小屁孩,我都几百岁的长辈了,不与他计较。” “只是不太愿有人诋毁魔,所有人都说魔不好。”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更像嘟囔。 郜长思说:“他们只知道魔的修炼天赋,便被妒忌蒙了心。” 穗青:“?” “魔的修炼天赋不是拿寿数换来的吗?”他说着。 “你知道?” 郜长思语气平静:“有些藏书中有,只是内容不多,所以他们可以知道,却不愿了解罢了。” 他抬眼,借着微弱的烛火,眼底映着穗青的影子。 - 郜长思实在是有安慰人的天赋。 就是这时间太长,穗青单方面听他唠叨了半个时辰,才有得觉睡,扑到被子里的时候,眼都是晕的。 天蒙蒙亮,房门便被敲醒。 穗青挣扎着抱着被子,像是誓死不愿与它分离一般。 门外的冬雪轻声唤道:“鲜于小姐,我家大少爷叫您去吃饭。” 见穗青没应,这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屋,却见穗青正四仰八叉地抱着被子趴着地上,冬雪吓得惊呼一声小跑过去。 “鲜于小姐,你怎么睡到地上去了!冻坏了身子怎么办!”冬雪连忙跑过来抱住她,穗青还赖着不愿动。 穗青嘟囔着:“再睡一会。” 但最后还是没抵过冬雪,小姑娘拽着她,硬是帮她擦脸换衣,还帮她绾了发髻,等到穗青打起精神,她已穿戴整齐,可以出门了。 穗青跟着冬雪,却发现郜长思就住在她隔壁。 天空银雪飘落,寒意愈发明显,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