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违祖制
回到王都,马上全军并入公主卫,还由夏槿言担任主帅,且并没有进行轮值戍卫上番,全员当值。 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自此,公主府卫在编人员便突破四千人,这还不包括两大道观的女冠,这些女冠从选拔日起,便经常排阵练剑,于是,公主府卫便由直刀长剑两拨人共担,并且还在日益增员。 果然十一月初十永穆生辰这日,会昌帝正式下发圣旨,册立永穆为皇太女,册封礼定于腊月初五。 当晚,苏宛轩在凤阳阁,安排好永穆的生辰宴,荣国夫人带兴乐郡主前来,两人相对虽依旧冷淡,但至少嫌隙渐无,间或还会交谈数句。 永穆回到殿中,看见她们已经准备妥帖,忙上前俏皮行礼:“永儿多谢两位姐姐。” 无需遵循琐碎的宫宴礼仪,三人随意落座,边吃边聊,苏宛轩微微一笑,傲然道:“谁能想,我们三个,将来应是大夏朝最有权势的人。” 永穆心绪激荡,以茶代酒敬道:“还望两位姐姐今后多加襄助,勿生嫌隙,咱们万事好商量。” 苏宛轩和萧弈如皆回礼称是。 不一会,小郡主睡醒,被宫人抱来送至萧弈如怀中,她静静窝着,萧弈如给她夹了一个八宝果蔬饭团子,她便捧在小手里小口啃着,睡眼惺忪但不断嚼动的模样,惹得苏宛轩频频看她。 萧弈如终于放松下来,问苏宛轩:“郡主要不要坐过来些?” * 册封礼之前,正好就是司天台占卜出的祭祀日——腊月初一。 因此祭祀便不单单是为会昌帝祈福,而顺理成章地变成了祭告天地、册立储君的典礼。 礼部自然是忙不过来,除却应急调来的众多女冠,苏宛轩和萧弈如并永嘉永明两位公主,以及其她诰命也分别承担了诸多职责。 有迂腐士大夫和朝中老臣,虽看不惯,但敢怒不敢言——保不齐家里某个侍女就信教,有意入道参加科举,被人听了去恐怕后果严重。 礼部孟尚书则完全放飞了——反正如果继续争执旧式礼仪规制问题,礼部就不用干活了,他好累不想再计较。 然而还是出了小岔子,祭祀的祭台和祭土是专门从皇陵运来的,祭台搭建时苏宛轩便与夏槿言留了个心眼,果然有人悄悄夹了黑火,只是不知是哪一边人的手笔,亦或是这两拨人有了共同的敌人,干脆联合起来了。 永穆不欲声张,苏宛轩也是这样想,只悄悄将人拿下,顺藤摸瓜抽出一批人,果然既有原东宫卫又有宁王府旧人,孝陵卫那边也要彻底清查。 幸好早有准备,祭祀依旧顺利地完成了。 祭祀之后,连续下了几日冬雪,初五前夜,凛冽北风刮了一晚,将云层吹散后歇止缓和,果然这天一早,天空晴朗,是个祥瑞好天气。 宣政殿殿前广场上旌旗偶尔翻飞,仪仗森然肃穆,除却北衙卫和公主卫全副盔甲重武,还有千余女冠组成的方阵,她们腰间别着长剑,手持经幡祷文,位于最前列。 百官齐聚,站在殿内右方,而左方除了皇妃、诰命夫人和公主郡主外,还有负责祭祀的数十位道士,洋洋洒洒,竟然也有近百人。 会昌帝今日精神还不错,端坐于龙座之上,薛皇后位于他下首。 永穆身着储君冕服,在原公主府官的护从下,由礼官引导着一步步登上台阶,踏入殿内,走至御座前。 会昌帝对韩仆射点了点头,后者开始宣读册立诏书,永穆上前谢恩领旨后,韩仆射再授玺印、绶带等物,永穆一一接过,再交由身后的萧女史。 如此繁琐礼数,三跪九叩,苏宛轩有些走神,她眯着眼看向御座上的男人,他已经显出老态龙钟,如果不是永穆的暗示,他恐怕早就支撑不住。 然而,也就到这一步了! 会昌帝召永穆上去说了几句勉励的话,接下来是百官见礼朝贺。 苏宛轩随大流行过礼,感觉到夏槿言的目光,她转过头,对他微微一笑。 * 按理说荣国夫人和兴乐郡主应迁居别宫,但永穆上书陈情,于是册立礼后,永穆依旧居于她在大明宫的寝殿凤阳阁。 关于此事缘由,机敏的臣属心知肚明。 苏宛轩甚至私下调侃道:“搬来搬去的麻烦。” 反正会昌帝活不长了,何必折腾东宫呢? 夏槿言看着她的笑容,突觉心酸,拥住她道:“云安,现在朝中事了,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苏宛轩勾着他的脖子,贴近他怀中,只觉温暖惬意。 她轻轻道:“有。” 她当然还要让会昌帝提前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