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寒洲
清风观内,一众女冠听观主说完,虽心有疑虑,皆左右对视但不发一言,只有为首的陆氏姐妹出声问道:“观主,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盯紧了夜鸿风!一有消息立刻传给我。” 宫内宫外均有永穆的眼线,包括各高官贵戚和城中巨富之家,凡有修道女冠,必有消息传递网。 永穆此刻才感受到,有可用之人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感,真正明白了苏宛轩当时所言——自己的积累,不可轻易交付出去! “我若成功出城,阿耶和阿嫂必定会派人来追我,届时你们分批出城,务必迷惑追我的人。”永穆想了想,接着对济真道:“济真,这些日子便委屈你白天先在地道中躲上几日,然后不要回观中,我会让竹杏给你安排住处。” “是,观主!”济真和永穆一样,年方十三,闻言恭敬答应。 待永穆顺利出城,果然会昌帝和萧弈如反应过来,把清风观和夏府找了遍,同时立即派人出城追寻,不料永穆不仅留书两封,还特意躲在城外两日,就为等搜捕的人过去。 永穆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因此虽从未出过王都,却对大小官道了如指掌,她在出来前,已经安排好了与她身形年纪相仿的其余女冠,分批次从王都南下,而她瞅准时候,从王都往西,打算走澄川水路追赶鸦羽卫。 又两日后,渭水河畔,某个小渡口东面不远的官道上,天还未亮,柳晓映裹住身上的披风,正焦急地眺望着远方。 片刻之后,马蹄阵阵,一个头戴防风帷帽,身披狐裘披风的道士少年飞驰而来。 柳晓映面上一喜,挥手招呼对方。 “吁!”缰绳勒住,永穆摘下帷帽,低头对柳晓映笑道:“晓映!等久了吧!” “殿下!快随我来!”柳晓映一把接住她扔过来的缰绳,领着马下了官道,沿着小路行了一刻。 她边走边道:“没有,我们也刚到不久,我和掌柜的已经按您的意思,租好了船,就在那边渡口等着。” 到了渡口边,永穆下马,秦颖儿立在船头,正吩咐船家什么,听见她和柳晓映来了,忙跳下船,赶过来悄声道:“殿下,已经都安排好了。” 永穆点点头:“出门在外不用唤我殿下了,叫娘子吧。掌柜的辛苦了,先上船。” 三人上船,船家的撑杆一点,小船离开渡口,顺着水流而下。 * 鸦羽卫数千人南下,终于在益州全员集结,共计四千余兵士。 人数不多且行军低调,沿途百姓只当是正常换防,并未在南方诸城引起什么注意。 全国的眼睛都在盯着幽州战事,在太子抵达幽州之前,幽州便两次差点失守,凉水汤汤,不知吞没了多少大夏和北狄将士,生生将已经开始要结冰的河水染成深浅不一的红色。 太子的抵达振奋了军心,不消一日,便摧毁北狄当日的进攻,将幽州北面的围困撕开一个口子。 两日后,不知为何,太子硬是放过了北狄赤勒部部分俘虏,惹来将士疑惑后,他一番登高疾呼,直言之前岐王所作所为便是受人指使,有意挑起两国争端! 这仗本来就打得蹊跷,有知情者便传出原本陛下是在考虑让永穆公主还俗和亲的消息,怎么会又让岐王去往西州挑衅? 一时之间就连北狄其余几部都开始将信将疑,原本他们受国主的鼓动,对大夏忽视使臣团表达的国主交好之意非常不满,接着听说大夏毫无证据,便将刺杀皇族成员的罪名扣在北狄的头上,扣留和屠戮使臣团,怒意高涨,纷纷组织兵士听候国主调遣。 现在交战处传出这样的言论,两方皆有止战之意。 只是北狄国主所率的本部将士,坚守不退,缠斗不休。 苏宛轩和夏槿言得到消息的时候,正等在澄川河畔,等着永穆前来会合。 永穆执意跟来,苏宛轩无法,更加担心她无人陪同,便在益州等她。 这期间夏槿言不知收到会昌帝多少急信,好在她们并不知永穆此刻究竟具体在什么地方,只能回信道不知情况,会昌帝无法,只能千叮万嘱,让夏槿言接到永穆之后,便把她即刻送回。 澄川将益州一分为二,在鸦羽卫大军到达之前,魏玄矶得了她们南下的消息,也从江南道一路往西赶来,甚至中间还与宁王派来的探子和刺客打过几次照面,最终在今晨与大部队会合于益州城外。 “槿言?” 帐前,夏槿言刚视察完各处营帐回来,苏宛轩掀开厚重的帘子一角,正好见他到了帐外。 他回头,面上浮出笑意,忙道:“外头风大,快进去。” 两人回到帐中,案上放着一摞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