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游宴 一
,不由让人好奇个中缘由。 夏槿言见苏宛轩看着太子座次方向呆呆的,怕引起注意,倾身过去悄声问道:“云安?” “嗯?”苏宛轩回头,不妨他凑近来说话,小小地惊了一下,又不好往后避开,两人离近,呼吸相闻之间视线缠绕,不由自主都红了脸。 “永穆怎么不见?”会昌帝看看左右,不见爱女,想起来什么,往人群中一看,笑道:“云安,永儿呢?” 一时之间,厅内视线齐聚,夏槿言坐直,苏宛轩起身行礼,回道:“回陛下,公主说,她马上就来。” “不像话,让在座诸公等她!”话是这么说,但会昌帝语气含笑,薛皇后接道:“这几日都不知道那孩子捣鼓什么呢,想必就是陛下您说的惊喜了。” 一时之间,由太子领头,在场诸人出口成章,作诗吟赋,借赞公主夸得帝心更悦。 “好了好了,小丫头顽劣。不等她了!开宴吧!” 丝竹声渐起,传膳太监和宫女鱼贯而入,将各色菜肴果酒摆于食案之上,会昌帝看看呈上来的酒菜,点了几样,按品级往下分赐,从厅内官员一路点至杏园的进士。 每赐一道菜,得赐之人都得起来谢恩,如此来回反复,怪不得巳时便开宴,恐怕这饭到午时才能吃上。 不一会,夏槿言和苏宛轩的案前,有宫人摆上一盘千金芍药花酥,两人起身拜谢。 “说起来,陛下慧眼识人,云安郡主与夏将军真乃天作之合。” 薛皇后的眼神颇有深意,她一开口,诸妃及命妇皆点头称是,纷纷看过来。 苏宛轩只觉场中诸人的窥探目光无比刺人,偏不能表现出来,被迫与夏槿言上演一场夫妻恩爱。 夏槿言离她近,分明能看出她温婉笑容下,眼底一抹冰凉。他悚然一惊,转瞬间,她眼波流转,伏首道:“臣女谢陛下和皇后殿下厚爱。” 赐菜终于结束,乐人改换宴乐,有众多身着彩衣的舞者簇拥着一人来到厅中。 会昌帝转头对薛皇后道:“不消说,定是永儿藏在里面。” 然而舞者站定后开舞,里面围着的只是领舞,并不见永穆。 众人也议论纷纷,直到《霓裳羽衣曲》一舞终了,舞者突然变幻阵型后却不再走动。 随后《九真》曲出,有一黄褐莲花冠者从厅外信步而入,她身后随行女官齐声高念《诸真宝诰》。 苏宛轩一直在默默用余光看帝后的脸色,只见会昌帝面上喜怒难辨,薛皇后有一瞬的惊讶,随后敛住了表情。 “永穆参见圣人,参见皇后殿下,太子殿下。”永穆向首座跪下行礼。 场内鸦雀无声,会昌帝的目光投过来,苏宛轩低下头,双手平放于膝,两瞬过后,会昌帝的声音响起。 “平身吧。小永儿这是何意?” “启禀圣上。”永穆不起,言语切切:“自从去岁圣上染疾,儿日夜悬心,幸上师灵功灵药,永穆感恩难忘,从此尽心研读典籍,只为拜入上师门下。儿愿出宫入观修行,只为祈求圣上和皇后,太子哥哥和宁王哥哥身体康健,大夏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苏宛轩迅速梭巡着在场诸人的表情,太子系面上明显一脸喜色,宁王系则晦暗不明,观望者敛目屏息,等着圣意反应。 偏偏永穆此话冠冕堂皇,一番孝悌拳拳之心,会昌帝看了看苏琸,却见太子和太子妃也是一脸惊讶,看上去并不知情。 “罢了。永儿小小年纪,有这番苦心,阿耶自然明了。只是你年龄尚小,出宫入观,让朕与皇后还有你阿兄阿嫂担心。” “回圣上,出宫入观,是因永儿真心拜师求道,自然应该遵从教规,若还在宫中,不免与宫规相悖,还望圣上成全永穆。” 会昌帝沉吟片刻,侧身对薛皇后道:“梓童,上师何时出关?” “回陛下,想必过几日,清明前便可。” “好了,先起来吧!仔细地上凉。”会昌帝瞪着固执的女儿,哼道:“才刚累诸卿等你半天,就为如此惊人出场?!” “遵旨!”永穆利索站起,向周围作揖:“给诸公赔个不是。” “公主客气!” 永穆位置在太子下首,紧邻太子妃,她落座后,果然马上寻找起苏宛轩,见她与夏槿言坐在一处,露出开朗笑容。 太子妃萧弈如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吃味道:“永儿,你求了圣上要出宫,以后便要舍了我是吧?” “哎呀,嫂嫂!”永穆拖住她的手,讨好道:“你马上就要忙啦,我不给你添乱了~以后我会经常去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