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春景
忠不义的境地,你也不会食言吗? 见她神色不豫,夏槿言怕她误解,他想起那个被他避过的吻,柔声道:“那晚,你不曾误会。” 苏宛轩下意识想逃开这个话题,并不想听他剖白自己,截住话头:“我知晓了......” 然而夏槿言比她想象中更为体贴,不再多言,两人恢复沉默。 沿着江畔行了片刻后,苏宛轩在树下站定,望着远处一片春景,她低声道:“槿言,我需要时间。” 夏槿言走近一步,语气中压抑不住的欢欣:“多久我都等得。” 说罢他又加了一句:“但你无需勉强。” 苏宛轩稍稍放心,这些时日,夏槿言对她有礼有节,十分注意分寸,其实并不会让她觉得难堪,只是她自己心中藏了太多顾虑,又生性疏离,尤其之前,明知她二人成亲,并不是夏槿言所能掌控的,她还是忍不住将对南林郡王和会昌帝的恨意转在他身上。 况且现在她想要做的事,是大逆不道,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绝对与他的孝顺忠良相违背。 思及此,她心中念头已转了几转,最终还是沉寂下去,掩藏于心。 不过她面色好多了,微微笑道:“曲江池风景华美,不过现下已近黄昏,将军,我们归家吧。” 夏槿言点点头,两人从刚从坊门出来,便见主街上有些小摊小贩正赶往南门,趁宵禁之前出城。 明日是二月十五,既是会试最后一场,也是花朝节,夏槿言肯定会更加忙碌,苏宛轩也准备去田庄看看。 回到府中后,苏宛轩着人备了些道谢与致歉的礼品,打算在放榜前,与夏槿言一起去拜访李汌。 *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夏槿言未等苏宛轩一同用早膳,便匆匆出门,前往会试礼部考场巡防。 苏宛轩原本是让陈桂兰来王都一趟的,想了想,最近田上不知如何了,还是亲自去一趟比较好。 当竹杏准备好出门事宜,却听得正门处一阵喧闹,不一会,夏允赶紧过来禀报,道是有有宫中给使郑少监前来宣圣上口谕,召苏宛轩进宫。 苏宛轩将人请到议事厅稍坐,只见这位高瘦给使一脸和色,笑道:“奴婢就不多打扰郡主了,圣上和公主还在等奴回话,郡主您午后便进宫吧!” “云安接旨,多谢郑少监。”苏宛轩恭谨应了,看向竹杏。 后者会意,将准备好的描金礼盒送上。 “奴婢为圣上办事,不敢领受。”给使拱手让道:“奴先行告退。” 待苏宛轩在大门恭送中使离去,正想回去更衣,却见大路上又有一马车从街角转过来。 那马车精致华丽,平稳行至府门,侍从掀开车帘,一位年约二十的女官踩着车凳下来,见苏宛轩和家仆都站在正门处,不禁有些惊讶。 她身着纹有五彩花鸟的宫衣,雍容端庄,上前与苏宛轩见礼。 “吾乃中宫御下杜掌言,云安郡主请接懿旨。” 苏宛轩跪下领旨,听掌言女官宣完旨意,她虽有预感,但也忍不住感慨,这些人都好快的手段! 会昌帝宣她午后进宫,而薛皇后宣她即刻进宫,想必都是因昨日与永穆出宫有关,甚至可能是为之前道观一事。 前世逢大时节入宫朝贺,苏宛轩是贵女命妇中最不起眼的那个,往往隐在觐见的队伍中,不仅对在场诸人的性格和派系毫不在意,甚至连薛皇后是什么模样都不清楚,更别论其余嫔妃了。 如今开始筹谋,她已在这一月时间里,将朝中及后宫明面上的关系理顺了。 薛皇后原是会昌帝在东宫时的太子良媛,因她出身江南道清贵书礼之家,温柔端庄,让皇帝无外戚之忧,就连她的独子苏玦,都封做宁王,以表安分之心。 而先皇后萧氏则是镇国公爱女,泼辣强势,连同她背后的萧氏一族,在会昌帝登基之前带来的助力有多大,在他登基后初执政时带来的阻力就有多大。 哪怕在她因生下永穆逝世之前,依旧筹谋好了太子苏琸的正妃人选——还是萧氏之女。 这些皇权更迭,于历史长河之中,就像是一个个小轮回,如今的太子苏琸,一如当年的会昌帝。 而薛皇后虽然看上去安守后宫,但朝中后起新贵与旧派望族门阀相争,不会放过这样好用的棋子。宁王本人温和自谦,礼贤下士,平日对太子也是恭敬有加,知道永穆总想出宫玩耍,宁王妃还时不时邀永穆去王府做客。 说起来,倒是夏槿言这样的武将,一无派系,二无强势姻亲,又来自于皇帝直属亲军,本来应该是会昌帝看好的新势力人选,可惜了,被她一手带偏,给本就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