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当做人情顺手就送出去了,你昏头了吗。嫁给燕辉才一晚,你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吗?” 柳家的小辈中,她最看中的就是柳绰,进退得宜,大家风范,几乎从来不会给她惹什么麻烦。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因惧怕圣怒而想出如此昏招自保。 柳绰没有吭声,她太了解她姑姑的脾气了。伴君如伴虎,多年的如履薄冰让她的精神时时刻刻处于紧绷,而深宫压抑的生活又让她的痛苦无法释放。若是心口这股火没发泄完,她是听不进别人的话的。 她静静地听着,待柳荺心骂完后重新坐下,她才重新沏了杯茶端给柳荺心,态度十分恭敬:“陛下铁了心要改制,此时硬碰只会徒惹陛下不快。何况改制一事到底会不会更好没落实到实处本就是一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糊涂账,此时阻止舆论上我们也并不占理。既不得圣心又不占舆论,不管我们联络多少官员强行反对,最后的结果都会是改制顺利进行,而那些反对的官员还容易遭到清算,得不偿失。” 柳绰此言柳荺心又如何没有想过,但掌徼循京师之权实在是太重要了。皇上宠爱淑妃母子,柳家能维持如今的状态全靠她和柳堰延二人一内一外互为犄角互相照拂,若是让此权落入上官家,届时消息无法有效传递,不仅她会在宫中孤立无援,柳家在安京城也将愈发举步维艰。 “姑姑所虑我都明白。其实徼循京师之权无论怎么分,只要最后权利都能落入我们这边,那改不改制,又有什么影响呢?” “你想得倒是好,但你可知道,陛下如此大费周章改革,就是为了给燕祯铺路。他早就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了,只等巡防一职一分,就立马交给上官榷。反对改革你尚且能占住道理的一角去争一争,选人可完全都靠圣心□□......” 柳荺心言及此处突然一顿,她打量着柳绰,突然发现面前的人和前两天进宫拜见的时候有一点不一样了,“还是说,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让陛下无法选择上官榷?” 柳绰:“淑妃和四皇子的手中只有一个上官榷,但柳家世代植根军营,能用的人很多。只要上官榷出现问题,届时我相信姑姑自然有把握能争下巡防之权。” 如果能在巡防权上下手,确实会比明知道没有结果还不得不和陛下硬碰硬要好。只是上官榷为人谨慎,做事不留把柄,她费尽心思找了这么多年,也没人抓住能扳倒他的把柄。 柳筠心打量着柳绰,良久:“好,我给你五天时间,其间我不会有任何行动,但若五天之后依然不能让我看到任何成效,我将继续采取自己的方式。” 柳筠心目光沉沉,是交代也是警告:“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柳绰知道她此次御前答话没有和柳筠心站在同一阵营已经引得柳筠心极大不满,若是此事不能妥善解决,那不仅柳家会陷入危难,她也会尽失皇后之心。 出宫的路上,掌事宫女秋瑟看见柳绰颦眉凝思的表情欲言又止,眼见宫门即近,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了口:“表姑娘,您也别怪皇后娘娘,当年淑妃一家害死了老侯爷,如今圣上独宠淑妃,甚至有意将皇位交给四皇子,皇后娘娘也是......着急。” 柳绰:“我明白,柳家能有今日,姑姑付出良多。” 大魏重文轻武,当年若不是她姑姑舍了自己的幸福一意孤行进宫,她父亲恐怕早已因朝堂争斗而战死沙场。 柳绰真心实意地感谢让秋瑟有些感慨:“您理解就好,这些年,皇后娘娘她,太孤独也太不容易了。” 柳绰想起上一世柳荺心突发疾病,如果没有记错,也就是在半年之后。 “对了,姑姑她最近身体如何?可有太医固定把脉?” 秋瑟微微一愣,不明白柳绰为何会这样问:“昨儿太医才来瞧过,除了偶尔焦郁难眠以外并没有其他不适。” 这就奇怪了,若是没有哪里不适,上一世皇后为何会突然病逝,难道真的是人为? 柳绰:“如今储位之争逐渐激烈,姑姑身居高位,万望提防小人算计。” 秋瑟本想说这是自然,慈元宫内都是用了十几年的老人。然而她对上柳绰意有所指的眼神,心中微惊:“是,奴婢一定转告皇后娘娘。” “对了,表姑娘,”眼看即将要走出宫门,秋瑟叫住了柳绰,“对于您适才的担忧,皇后娘娘的意思还是希望您能早日怀上自己的子嗣。她让奴婢转告您,柳家已经没有退路了,若你真的担心三殿下......早日生下孩子,这样也能名正言顺...... ” 虽然秋瑟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柳绰却明白皇后的意思。马车缓缓驶回王府,柳绰看着对面掀开车窗帘张望的燕辉。 昨日她骤然重生,恨不得弄死燕辉以绝后患,然而她却忘了,陛下膝下只有三位皇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