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
定不敢相信现在的自己会是这样吧? 弥生理惠有些自嘲地想着。 斟酒,举杯,捂嘴娇笑。 那个男人的眼神真实恶心啊,弥生理惠麻木地想着,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减。 总归这家店还有些良心,至少未成年的女孩不至于被…… 弥生理惠猛然睁大眼睛。 那个男人的手! 或许是弥生理惠的眼神过于扎眼,男人满不在乎地开口:“装什么啊,你们这里的女人不就是干这个……” 话没说完,一把飞来的手术刀擦着他的脖颈扎进了旁边的沙发里! 男人咽了口唾沫,有些惊恐地抬眼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红白色和服袴的小姑娘还维持着扔刀的姿势。 只有五岁的女孩生的灵动可爱,头顶的呆毛摇摇晃晃,橙发橙眸的配色令人看了便不住心生欢喜。 但女孩抬眸看过来时,男人却感到一丝从骨子里传来的寒意。 怎么形容呢,分明是最接近太阳的颜色,但在那浮于表面的明亮消失后,剩下的便只有深渊一样无底浓稠的空洞。 恐怖故事中染血的提线木偶一般的诡异。 但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那种情绪只出现了一瞬。 再看过去时,女孩可可爱爱地弯起眼睛,声音软糯:“大叔,手不要的话可以捐给别人哦?” 一切仿佛只是灯光流转下突然出现的一场幻觉。 于是男人擦了擦肥腻的脸上渗出来的冷汗,压下心底的寒意,趾高气昂地开口:“啧,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一点都不懂规矩。” 真是冥顽不灵啊……明明差点被那把手术刀划破动脉。 澄树空音想了想,偷偷地对漂浮在肩旁的小蓝球使了个眼色。 然后懒洋洋的开口,拖腔带调,明明是软糯的声线硬是多了几分阴阳怪气:“说什么呢,大叔,不懂规矩的明明是你吧?”接着伸手一指:“至少当众露出自己的内裤什么的,我可做不到。” 话音刚落,男人的腰带便“啪”地断开,露出了内里白色紧身的兜裆裤。 悄悄注意着这里的人们爆发出响烈的笑声,恼羞成怒间,男人提着裤子便对着澄树空音挥起拳头。 看着这边的假发和高杉晋助就要出手,被坂田银时一把摁下:“喂喂,要是小看那家伙可是会被解剖的哦?” 澄树空音看着眼前面露怒容的男人,笑容不变,呆毛还在一晃一晃:“真小气啊,大叔。” 接着,蓝光一闪,男人身上的衣物碎成碎片。 看着不着寸缕的男人,澄树空音惊讶捂嘴:“哎呀,大叔,这么着急吗?”她着重地看了看男人的某个地方,欲言又止:“只是,您……真的行吗?” 周遭的笑声更大了,男人的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绿,最终还是灰溜溜地一把拿过旁边憋着笑的服务员递来的衣物夺门而出。 而弥生理惠,从始至终都在呆呆地看着这个像童话般突然出现,将她护在身后,如太阳一般温暖明亮的孩子。 小太阳笑着转眸看向她,橙色的眸子在店内五光十色的灯光下依然耀眼:“我来接你啦,理惠酱!” - “抱歉,我不能走。” 弥生理惠声音干涩,有些艰难地拒绝。 “诶?为什么?难道理惠酱担心再次被抓进来?这个就不用担心啦!我跟松阳老师商量……” “不是!”弥生理惠突然大声打断澄树空音的话,她努力平稳发抖的声线:“我……不是被抓进来的,我是自愿进来的。” 她笑着,却比哭还难看:“空音酱,没办法啊,我要是不进来,翔太他就要作为献给天人的礼物被带走。” “这里很赚钱的,只要,只要有钱,翔太和爸爸就会平平安安。” “只要有钱,家里就能恢复最初的样子……” 澄树空音突然发现,弥生理惠不知何时拆开了麻花辫,改换成用一根簪子挽住头发,这是时下最受歌女们欢迎的发型。 看着眼前捂住脸泣不成声的弥生理惠,澄树空音悄悄伸手取下簪子,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从女孩的肩头滑落。 弥生理惠慢慢抬眼,一个和那天在田埂上送给她花环时一样灿烂的笑便闯入眼帘:“后山上又开了新的花,要我再编一个花环给你吗,理惠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