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穿大红袍,脚踏金鞍红鬃马,行走在一众学子最前端,端得是玉树临风,俊朗无双,再说那街边人山人海,锣鼓喧天,人们恨不能爬到城门楼子上一睹状元郎的风采! 人人都说,顾状元是本朝以来最英俊的状元!听说当今圣上殿试之时窥其容貌,欲点之为探花郎,殿试过后又觉探花郎一衔可惜了顾状元的学识,顾状元这才荣登一甲第一名……” 生意人脚程快,一路快马而来不曾停歇,是以消息更灵通些。苏河政闻言,激动得手脚发颤,当即请生意人入雅间,又叫伙计把苏紫萍叫来,欲听其详解女婿夺魁的更多细节。 伙计把话带到后,苏紫萍的反应倒是比苏河政镇静许多,她的激动与喜悦全在小顾中解元时爆发出来了,现在听闻小顾中状元,只觉得情理之中,预料之内。 于是洗了洗手,又换了件干净的衣裙,才动身去见京城来的生意人。 “苏娘子貌美如花,便是与那京城贵女们也不逞多让,同新科状元郎更是才子佳人,天造地设”,生意人见苏紫萍推门而入,当即起身拜了一礼,态度恭敬的很。 苏紫萍也不跟他客气,大大方方受了他这一礼。自家夫君都是状元了,不必小家子气谦来让去,只是这人拿她与京城贵女作比又是何意?哪有人初次见面捧一踩一的? 很快生意人解答了她的疑惑,待到把京城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陈述一番后,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欲言又止。 苏河政一眼便看出生意人有所隐瞒,当即给他满上酒,态度也客气了三分,“不瞒兄台,我们苏家小本生意,至多把酒楼开到省城,比不得兄台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兄台可还有未尽之言,不妨有话直说。” 生意人干了一杯酒,再看苏河政时,眼底带了些同情之色。 “大家都是商人,自然知晓榜下捉婿凭的是己身运气,赌的书是对方人品,更何况苏员外一捉便捉了个状元,已是大大不易……” 苏紫萍的面色逐渐凝重,直觉告诉他,生意人要说的事情不简单。 生意人又喝了一杯酒,一口气说道:“某离京之时,兄弟们在聚仙楼设宴为某送别,席间得知一桩传闻。皇城脚下贵人多,某也是听个乐呵,未曾往心里去,今日碰巧在状元郎的岳家住店,方才想起。 据说御史大夫次女今年刚刚和离归家,某一日逛街遇一郎君,一见倾心,回家就要父母上门说媒,那御史大夫打探一番后才知小郎君是今年的举子,嫌其家室低微,空有其表,就没同意。 御史大夫毕竟是当朝一品,一品大员之女就算被休不愁嫁,便想找个更好的。那二小姐却不愿意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御史大夫无法,承诺只要此人考中进士,就为女上门说媒。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苏紫萍和苏河政两两相对,眼底都浮现出不好的猜想。 生意人肯定了他们的疑虑,“那举子考了个状元!” “这…我家女婿和小女成亲已近一年,他们再大的官还能逼人休妻不成?”苏河政声音都有些颤抖。 “休妻又怎样?咱们商户之家,有什么值得状元郎舍不下的?我只听说御史大夫派人上门提亲,只要状元郎同意休妻,他就会认下这个女婿!至于状元郎有没有答应,这就无从得知了。” “不可能!”苏紫萍拍桌而起,“我夫君为人正直,做不出背信弃义之事!况且前些时日他来信说已经拜入太傅府门下,无需再攀附其他权贵。” 苏河政也说:“休妻事大,就是当今圣上也不能无故休妻啊!” 生意人摇头,“谁会嫌自己后台多……而且并非无故,人家都打探清楚了”,看向苏紫萍意有所指,“顾夫人成婚一年无所出,这便是最好的理由!” “方才成婚一年,如此冠冕堂皇…”苏河政神色惶然。 “这理由是有些说不过去,起码也要三年呐!此等行径王公贵族们即使再惜才也是瞧不上的,可那御史大夫之女已是和离之身,任性跋扈,人品有瑕,如此一来,两两相配已是绰绰有余。” “我不信我夫君是贪慕权势之人”,苏紫萍很坚持,“除非他把休书拿到我面前,我倒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