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2
丢了一两个,县令大人还能告诉自己说是人贩子太过猖狂,平河不大,但也容不得他们这般作乱。 可一连一个月,每晚都有小孩子丢,却始终找不到踪影,县令大人慌了神,深怕这事情传到西京那儿,自己头上那顶乌纱帽明天就要掉在地上。 衙役一批一批派出去,别说是人了,连根毛都没找到,直到徐大牛又来了县衙。 “大人。” 徐大牛比之前还要憔悴上许多,面色发黄,脸颊深深地凹陷进去,头发散乱地披着,一只苍蝇站上去都能立刻滑下来。 “本官说了,你的女儿还在尽力寻找,你急,本官更急。” 县令大人这一个月,心火突突突地往上涨,嘴上都起泡了,哪里还顾得上他这一家的孩子。 徐大牛摇了摇低着的头,说出的话有气无力。 “谢梅不见了。” 短暂地想了一下,县令大人才想起谢梅不就是那个把眼泪鼻涕蹭到自己身上来的妇人吗。他抖着嗓子强装镇定,不知道是在安慰徐大牛还是在安慰自己。 “或许她只是出去找女儿了,不必担心。” “她也是在夜里不见的。”徐大牛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县令大人,“我已经找了她两天了。” 说到这,县令大人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杯里滚烫的茶水洒了出来,落在手上,手都被烫红了一片,但他像是没感觉到一样,举着杯子就要往嘴里灌,还是李古隔空把那杯子抢了下来放在一旁。 “然后呢?”杨辞给县令大人一点缓神的时间才继续问。 “然后,然后平河县里,年轻些的大人也开始丢了……” “你们干什么吃的!” 县令大人一脚踹上了紧靠在一块,坐在地上睡着的守城守卫,牙齿咬的咔咔作响:人丢了一个又一个,他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这群人还在这打呼噜! 几个守卫悠悠转醒,用手背擦了擦自己嘴边的口水,看清楚来人后才慌忙站起来。 “县令大人!” “还知道我是县令大人,昨晚上又丢了人知不知道,你们这有没有什么动静。” 守卫们挠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记得自己睡的香,做了平日里不敢做的梦。 “没,什么动静都没有。” 县令大人气的一甩袖子回了县衙。 台阶下站着的是几队衙役,一个个握着刀柄低着头,台阶上站着的县令大人的嘴一张一合,唾沫星子乱飞。 “你们一个个怎么回事,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睡着了?是本官白天没放你们回去睡觉吗?昨天晚上丢了人,怎么你们没丢呢!月月银钱白领了?脸巡逻都巡不好……” “不是,”一个矮个子衙役站了出来,见大家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声音压的更低了,“昨天晚上起了雾,那雾一来,我就没了意识,在醒来就是大人您把我踢醒的时候了。” 话落,其他衙役才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起来。 县令大人突然想起徐大牛的话。 “一定是妖。” 他一时没忍住,往后退了两步,喉结上下动了一下,头上冒着虚汗,摆摆手让这群衙役退下。 人走完之后,县令大人才脱了力,要不是笔吏上前扶了一下,他的屁股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不会,不会真的是妖吧。” 笔吏拍了拍县令大人的背部,安慰着怕的找不着北的他:“大人不必害怕,要是妖,第一天晚上我们平河怕就是一个活人都没了。” “对对对,”县令大人稳住身子 ,吩咐下去,“你记着,昨天晚上起雾了,另外,派人到城外看看,多派点,另外写封折子送到圣上那,一定要快马加急。” “是,大人。” 当天夜里又起了雾,所有灯火一瞬间熄灭,整个平和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县令大人从床上惊坐而起,看向打在窗上刺眼的阳光,心跳都停了一瞬,连衣服都没穿,赤着脚就往外跑。 跑到宅子外,还有一丝雾气往空中升,带着古怪的味道消失不见。他转身匆匆忙忙又往县衙跑,像个疯子一样跑到县衙门口,看见跪了一地和他一样的“疯子”。 一眼看过去有几十个人,男女老少一个不差,全是昨天晚上家里丢了人。 县令大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候,他身上已经穿好了衣服,笔吏站在床边,眼神晦暗不明。 “大人,丢的孩子,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