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居京师大不易
叶安和晏殊两人依旧坐在吧台前饮酒,此时双方之间已经没有多少交流,都是自顾自的在独饮。 叶安的话给了晏殊相当大的震撼,当然他也知道叶安的就是在告诉他这么做不现实。 在心中他是认可叶安说的话的,但同样也惊讶于这少年郎对朝中情形看的如此透彻,年纪轻轻就能分析其中利弊。 但此时的晏殊所在意的不是官宦之家开设买卖的问题,而是叶安所说的冗官。 晏殊授官给事中、景灵宫副使,判吏部流内铨,掌幕职、州县官以下注拟、磨勘事。 别人听了叶安的话可能觉得危言耸听,但在晏殊看来却非如此,身在吏部的他对大宋官员的多寡了若指掌。 唐时科举每届取进士三四十人,到了大宋动辄便是四五百人,太宗淳化二年朝廷取士总计竟达一万七千三百人。 想到这里晏殊不自觉的好奇,转头望向叶安道:“长生是如何知晓朝廷冗官之巨的?” 叶安笑了笑:“别的不说,单单是一个司农寺便有正卿一人,少卿三人,上林署令二人,丞四人,太仓署令三人,丞五人,监事八人。有府十人,史二十人,典事二十四人,掌固八人。钩盾署令二人,丞四人,监事十人,有府七人,史十四人,典事十九人,掌固五人……… 除此之外还有??官署太原、永丰、龙门等仓,司竹,庆善、石门、温泉汤等监,京都诸宫苑总监,九成宫总监,诸盐池监,诸屯等。 您说这么多的官吏是不是都在拿着朝廷的俸禄和贴补?一个司农寺便有如此多的官员,况大理寺,太常寺,光禄寺,鸿胪寺呼?” 叶安说完便把手中的酒盏端起一饮而尽,现在的大宋冗官问题其实已经非常严重了。 晏殊缓缓点头:“你说的对,但恐怕远不止这些。朝廷对宗室、亲信弟子特为优宠,随意授官,皇朝宗室男七岁,便可以授官,更有甚者便是襁褓中也有官阶,并领取俸禄;宗室之外,其它旁支、异姓、门客,都可以得荫补官,每年成千上万的人得授官身,品秩!地方上的官吏便也不在少数…………” 看着晏殊食不下咽的模样,叶安微微有些担心,现在大宋的三冗问题基本上已经出现,但却不是改革的好时候。 朝廷上至刘娥,下至两府相公都希望这段时间能够平稳度过,皇帝太小还不能亲政,外敌环伺蠢蠢欲动。 但如此一来,积弊只会越来越深,顽固势力也会越来越强大,所以叶安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现在的大宋,他没那能力,也没有那么高尚。 于是在看到晏殊这个“高尚”的人,就把难题甩给了他,并且早早让他明白问题的严重。 现在终于有人替自己“负重前行”了,但不知为何,叶安反而有些不好受。 但很快他便发现好似这个难题并没有困扰晏殊多久,刚刚还眉头紧锁,食不知味的晏殊现在已经气场大变,最少从他饮酒的模样上看又恢复到了那个进退有度,持重稳固的模样。 “长生,你这小酒馆现在已经成为东京城中的妙处,往来之人甚多啊!以后能多开几家分号便好了,某可是从保康门过来的。” 瞧见晏殊的埋怨,叶安笑道:“以后会更多的,只是眼下铺面刚刚开张不久,便以分号出众,难免有人说闲话不是?” 晏殊盯着叶安道:“你这是也怕别人把你拉进圈子?还是担心有人嫉妒?” 叶安微微点头:“两者都怕,只是长生向来是个一往无前的性子,认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晏殊哈哈大笑:“如此甚好!甚好!” 吃完最后一个炒黄豆,他便起身道:“今日与小友一会,心中通达些许,若是不弃,可前往保康门麦秸巷一聚,你现在是官家的侍读,当直言上谏才是!” 叶安呆呆的看着晏殊扔下一贯钱便走有些呆滞,这货是把球又提回来了啊! 自己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不会参与到不该管的事情中,怎生就能被他无视掉? 自己可不会把三冗三费的问题向赵祯以及刘娥上谏,这不是他的事,是你晏殊晏元献的事情哦! 沉重的一贯钱丢给吧台中的账房先生,便被他抄手接了过去,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叶安才是这家店的主人,更不知道他是鼎鼎大名的“阳城夜郎”。 在叶安看来这位账房老先生就是一位木讷的人,自己只是知道他姓张,除了算账别的事情一概不问,但据中人说,他是东京城中一等一的“好算盘”。 酒馆和其他店铺稍显不同,账房先生不在柜台后的帐房,而是被他安置到了吧台做收银,这店里没有掌柜,只有账房先生和小斯负责支应。 酒客来了小斯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