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结巴

手机屏幕长时间没有操作，亮度降低后瞬间熄灭。

乔汐盯着漆黑屏幕缓缓皱眉，不太理解，就算他是转学生，也不可能知道她名字吧？

客厅里灯倏地不停闪烁，乔景安拄着手杖出来，关掉墙上开关稍顿两秒再打开。

“四五个年头了，这灯也该换了。”他叹口气，缓缓坐在靠墙沙发上。

“爸？你还没睡？”乔汐不再想群里的讨论。

放下手机后，主动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本来想早点回来，没想到出现点小意外，同学的忙没帮成。”

她遗憾地撇撇嘴，“还看到只特别漂亮的白猫，本来想带回来给你做个伴，没想到猫没救到，我自己还溅了一身水。”

“去同学家处理好后才发现都十一点了……”

“没事就好。”乔景安撑着手杖起身，“没吃晚饭吧，我炸了酱，去给你煮面。”

转身去厨房时，他顺手拎起沙发边上装湿衣服的袋子和书包放到卫生间脏衣篓里。

“爸，我来煮吧。”乔汐赶忙起身。

乔景安却利落关上厨房门拦下她，“我早备着热水呢，马上就好。”

看着爸爸在厨房忙碌身影，乔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早些时候患病右腿落下病根，平时拄手杖走路显得颤颤巍巍，做不了重活，便靠着修鞋手艺一个人带大她，满头黑发如今尽是花白。

即使她回来这么晚，他仍不会责备她，还为她留好灯和饭。

她对他来说，就像是拖油瓶，他本来可以不管她。

想到爸爸过去种种艰辛，乔汐鼻尖忍不住发酸，心里一慌眼泪差点掉下来。

凑巧乔景安端着碗出来，放下碗后忙递给她纸巾，“怎么了？今天和同学出去不开心？眼眶怎么红了？”

“没有。”乔汐接过纸巾擦眼睛，贺知许眉眼带笑送她苹果的模样突兀升上脑海。

她释然一笑，说：“和同学相处很愉快，对了，蛋糕和苹果都是同学送的。”

“正好还没到十二点，爸爸生日还没有过完。”乔汐抬头看了眼表，去解蛋糕包装的带子，“刚刚太晚了，还以为买不到蛋糕，没想到……”

她自顾说着，没留意爸爸盯着她笑意渐甚，抬头发现后，立即嗔怪着换掉话题：“爸，你又在笑话我，我帮你点蜡烛，快来许愿。”

“诶。”乔景安欣慰点头，“没想到平时见着楼下李姨都会脸红不敢说话的小姑娘，现在都有好朋友了。”

“我家乔乔成长了，爸爸很开心，以后乔乔没有爸爸在身边，一定也能生活得很好……”

“喂，老头，过生日不许说这么严肃的话题，快来许愿。”乔汐放下打火机，佯装生气地展开生日帽戴在乔景安头上。

“好。”乔景安依她，闭上眼睛许愿。

“第一个愿望，希望乔乔早日摆脱阴影，不社恐不磕巴，拥有许多朋友。”

“第二个愿望，希望乔乔顺利考上南大天文系。”

“第三个愿望，希望乔乔平安喜乐，若她因为前两条愿望不开心，前两条就自动作废。”

说完，他不给乔汐反应机会，猛地吹熄蜡烛。

“什么嘛，哪儿有人许愿都许到别人身上的！”乔汐泄气坐回沙发。

“下次，下次听你的。”乔景安回。

“年年喊你许愿，年年都说下次。”乔汐哼了声，拔掉蜡烛切蛋糕。

吃完蛋糕和炸酱面后，她收拾桌子，才想起贺知许送她的平安果。

她怔了下，拿起苹果看表，已经将近一点。

谁规定非要圣诞节吃苹果，未免太迷信。她挑眉暗想，随手放下苹果。

厨房很快传来洗洗涮涮的声音。

五分钟后，乔汐出来敲响乔景安房门。

“爸，我同学送了苹果，说是平安果，咱俩一人一半？”

“我都要睡着了，你自己吃吧。”乔景安声音有点迷糊，却不忘补充道：“你同学人不错，改天喊他们来家里吃饭。”

“嗯……”乔汐胡乱应了声。

景城这么大，即使凑巧再遇见，或许也只适合做陌生人，又怎么会来家里吃饭呢？

她转身，刚要端着苹果回客厅，就听乔景安又说：“乔乔，钱不够就去爸爸钱包拿。”

“知道了，我有钱，你快睡吧。”

回到客厅，乔汐边吃苹果，边按亮手机点开班级群，在群成员里顺利找到杨佳婷名字后，发送临时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