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若被她念没了，她去哪儿哭去，当初他好歹救她一命，她总该偿还回去。

沈萱深吸一口气，让两个护卫守在街口，只带着紫霜来到了后门，后门的门房，是一位退伍的老兵，见两个小姑娘探头探脑的，他往前走了两步，挡在了门前，身形如一座小山，上过战场的人，气势都不一样，眼神里也带着杀气。

紫霜吓得两股打战。

沈萱压下心慌，主动上前一步，满带诚意，“老伯，听说王爷急需人血，小女子尚未及笄，愿尽绵薄之力，望老伯通融一二，将我们带入王府。”

陈伯上下打量她一眼，面前的小姑娘，她身姿纤细，瞧着弱不禁风的，巴掌大的小脸陷在貂毛中，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一瞧就是哪家贵女。

平日也会有小姑娘想方设法往王府钻。他想也不想地拒绝，努力忽视掉少女恳求的小眼神，“小姐若有事可往王府递拜帖，得了应允自可进去。”

紫霜忍着惧怕，适时掏出一个荷包，往老伯手中塞。

陈伯没接，一脸铁面无私。

沈萱双手合十，软声求情：“我们来得匆忙，没写拜帖，老伯通融一下……”帮我们通禀一声也行，最后一句尚未来得及说，门就被“砰”地一声关上了，沈萱碰了满鼻子灰。

徒留两人大眼瞪小眼。

紫霜有些傻眼，万万没料到，跑来献血还会失败。

“小姐，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乖乖回去写拜帖呗。

沈萱直接回了沈府，路过暖阁时，她带着紫霜拐了进去，打算进去歇息一下，道路两旁种着几棵挺拔的松柏，房屋鳞次栉比，飞角重檐相间，梁底彩画多为鱼鳞状。

门口却守着小厮，“五小姐，老爷正在里面待客，估计等会儿才能结束，小的先带你去偏厅喝杯茶暖暖身子。”

“没事，不必管我，我自己去书阁找本书看。”

小厮清楚她多受宠，点头应是，让丫鬟端了些点心茶水一并送去了书阁。

书阁内铺就海棠色地毯，金丝楠木暖榻上摆有貂毛引枕，角落里几盆炭火正“呲呲”冒着火星，甫一进去，便觉一阵热意袭来，不一会儿鼻尖上便冒了汗，紫霜上前一步，将沈萱身上的貂毛大氅脱了下来。

沈萱：“你下去歇会儿吧，不必管我。”

紫霜退下后，沈萱随意从书架上，翻出一本书，靠在引枕上，翻看了起来。她幼时爱窝在这里读书，书阁里的引枕，是老爷子特意给她备的。

日后也不知还能来这儿待几次。

刚看没两页，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意味：“身中剧毒还能搞出一堆事来，长此以往，朝中得多少人折他手上。”

“剧毒”两字，让沈萱不自觉竖起耳朵，另一人的声音过小，沈萱听不真切，忍不住又往隔壁贴了贴，才刚贴过去，又听到了祖父威严的声音，她不由屏住了呼吸。

“他若真懂得适可而止，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被抓进诏狱，本以为谭哲为人正直，是个好的，如今俨然成了他的爪牙，一丘之貉！”

“诏狱”两字，令沈萱心中微动，祖父一向不喜睿王，难道真是在骂他？沈萱做贼似的，又贴近听了几句。

这次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阁老息怒，睿王尚且年轻，行事难免过激，不过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好，他手段虽严苛，倒也杜绝了一些问题……如今他生死不明，若是再也醒不过来，只怕朝中……”

“若真醒不过来，也算给大魏做了贡献，怕就怕祸害遗千年。”

沈萱揉了揉耳朵，觉得睿王也真是厉害，竟能把一向好脾气的祖父，气成这个样子，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沈萱无端有些心虚。

一时坐立难安。

她没过多逗留，拿起选好的书，匆匆回了自己的住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沈萱一连写了三封拜帖都石沉大海，她甚至忍不住阴谋论，怀疑王府里有人背叛了他。他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若迟迟不服解药，万一出事……沈萱忍不住在房中转了几圈，心中忽生一计。

“紫霜，将清溪和青影喊来。”

她被拐后，舅舅便给她送来两个护卫，两人自幼习武，拳脚功夫很是不错，尤其是青影武功很是得了，听舅舅说，哪怕是去了军中，他也少有敌手。

沈萱怕事情万一闹大，被外人知晓，打算等夜晚再行动，谁料晚上竟迎来了今年第一场雪。

雪花漫天飞舞，不知何时才停，怕再拖下去，王爷当真有危险，沈萱踟蹰了片刻，一咬牙，将匕首揣入了袖中，为了打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