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
守无济于事,唯有主动出击方有生路。” 陈永年还是摇头。 宋雁书拉着陈永年坐下,笑道:“舅舅可想过中书令为何要在雄州城挑起军民冲突?” 陈永年一愣,想到一种可能,便见宋雁书肯定地点头,道:“因为中书令知道父亲绝不可能谋反,亦知父亲在乎百姓,所以用百姓逼迫父亲。” 陈永年一时沉默。 宋雁书接着道:“所以,倘若给中书令一个希望,父亲可以与他合作,他便会放弃激进的手段。因为这样的手段一旦曝光,他反而会与父亲交恶。” 陈永年望向宋雁书,眼神中多了些探究,“可是,中书令怎会相信你父亲会与他合作?” 宋雁书道:“就凭陛下的旨意。” 陈永年疑惑,“陛下的旨意?” “是。”宋雁书点头,“陛下这道旨意的含义太过明显。所以父亲和雁书心中对陛下有所不满亦是正常,倘若这时有人再来挑拨,我再表现一些愤懑,中书令便会想要徐徐图之,将父亲揽入麾下。” 而且……宋雁书默默在心中道:这道旨意,意图如此明显,陛下要么是不在意,要么就是不知晓,若是不知晓,这道旨意未必就是陛下的意思。 倘若这道旨意不是陛下的意思,那么就是中书令的意思了…… 是以,这道旨意才会明显到大家都知道其意图。 因为,这道旨意的真实目的,也是逼迫父亲谋反。 陈永年哑然无言,半晌才道:“这是与虎谋皮。” 宋雁书摇摇头,“这是缓兵之计,待我们知晓雄州城的真实情况,便可反客为主,将中书令的意图揭露出来。到时候由陛下裁决,方是解决问题之道。一味避开中书令的锋芒,只会让他越发强势。” 陈永年望着宋雁书坚毅的神情,似乎看到自己妹妹当初一定要嫁给宋国忠时的神情,心中一软,思量一番,摸着宋雁书的头,不舍道:“多加小心。” 宋雁书望着陈永年泛红的眼眶,点点头,笑道:“不会有什么事的。” 见到舅舅与舅母都对中书令避若蛇蝎,又想起李深文绣等人的遭遇,宋雁书对中书令有了新的认知。 “只是你舅母那里……”陈永年揉揉眉头。 宋雁书见舅舅头疼的样子,心生好奇。 陈永年叹口气,为宋雁书解释道:“你既要与中书令虚与委蛇一段时间,你舅母的事还是要告诉你。” 宋雁书点点头,陈永年的眼神放空,缓缓道。 “当年,你舅母父亲是礼部侍郎,因中书令出行规制不符,隐隐盖过天子,朝中无人敢言,愤而上书参奏,被中书令视为眼中钉。后来中书令便找个由头将其贬谪到蜀地,一家老小都跟着去了。” “而蜀地湿热,虫蚁毒蛇亦多,岳母身子本就弱,搬去没多久便仙去了,岳父心中憋愤,没两年也随着去了。你舅母带着弟弟妹妹回到京城,本想投奔岳父的好友,谁知他早已奉中书令为主,将你舅母姊妹三人交于中书令,唯你舅母逃了出来,我遇上了,便助你舅母藏身。谁知我再去打探,便见中书令府抛了两具尸体到乱葬岗……” 宋雁书递给陈永年一张手帕,陈永年不好意思地接过,按在眼角,强笑道:“是以,你虽与中书令是虚与委蛇,舅母这边,还是瞒着些……” 宋雁书本听得心中憋闷,只觉一股火气从心头冒了出来,此时听得舅舅这般说,虽觉瞒着不是好办法,但想到舅母上午的反应,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默默点头了。 回京不过两三日光景,中书令的恶行却已听到见到许多。宋雁书垂下眼睛,暗下决心,她要为这些人讨回公道。 …… 陈府正房内。 夏兰一手握着绢布,一手捏着绣花针,那绢布上却迟迟没有落下一针。 见丈夫进来了,夏兰忙放下手中活计,迎上去急切道:“如何?” 陈永年搀着夫人坐下,又倒了一盏茶递到其手中,慢慢坐在夏兰对面。 夏兰见丈夫半晌不语,心中已明,将茶水放到案上,泪水便像断了线一般滚落。 陈永年一急,上前搂住夫人为她擦泪,心疼道:“你看,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参加一个后宅宴会罢了,与中书令也碰不到一起。” 夏兰抽泣道:“这又有何分别?雁书与父亲在边塞十多年,朝廷这边毫无过问,如今雁书及笄半年,便一纸诏书召回来,分明就是……可现在陛下还没召见雁书,中书府便急急办个宴会,难道还真是好心为雁书接风洗尘不成?” 陈永年拍着夫人的背,安抚道:“雁书父亲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