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震动
府商议对策。 明月未满,夜色清凉,苏天寿直到子时过后方才回府。 书房里锃明瓦亮,他袍服未脱便提笔疾书,将衍王的举动密报给李亢,推波助澜一番,劝说李亢尽早动手。 左手刀挺立于书案旁,满室的烛火映亮了他斗笠下微垂的鹰眸,低沉的嗓音请示道: “侯爷,皇帝故意放出消息来,恐把太子殿下至于险境,皇陵那边守卫不足,可否要属下去暗中保护太子周全?” “不可!”苏天寿抬手阻断,目光深远。 “紧要关头万不可露出破绽来,否则京畿的兵权无望,许久以来的谋划都会毁于一旦。若要成事,谁都免不了要经受些风险,太子亦然,就看皇帝是否当真还顾念着太子的功业、顾念这份父子之情了。” 逢月接连几日在子溪房中,按她的喜好描画好看的图样,两人默契极佳,除了事先预想的喜帕外,连喜枕、喜被的图样也一并勾画出来。 苏景玉担心像端午一样被人抢了先,提前与逢月约好了中秋那晚一同去荷塘赏月,推了衍王府的宴请,难得去泰安堂忙碌了几日。 医治的皆是年迈的病患,症候轻者药到病除,多年的重患也好转了不少,受医者无不夸赞他医术高绝,堪比华佗在世。 泰安堂再迎盛况,崔荣锦玩笑着对这位不屑同他索要诊费的好兄弟大加赞赏,唯一令他头疼的便是那些为了一睹苏景玉尊容,锲而不舍装病的姑娘们。 以前他每月只看诊几个病人,凳子没坐热就走了,姑娘们也都跟着散了,如今他接连坐诊了好几日,堂内的姑娘们久久不肯离去,挤得真正需要看诊的老者们东倒西斜。 路人听说里面医术超然的坐堂医乃是传说中俊美无俦的侯门世子,也纷纷跟来凑热闹,把富隆西街堵得水泄不通。 官差几次出面协调,一会儿功夫便又拥堵起来,不敢轻易惊动苏景玉,便把怨气都撒在崔荣锦头上。 崔大东家严令禁止手底下的人仗着他与苏景玉的交情在外面吆五喝六,败坏了兄弟的名声,只得花些银子打发了官差,再命人把刚从江南运回来的肥美螃蟹送到苏府去,笑闹着恳请苏景玉不必这么勤快,先回府与小娇妻温存一番,改日再来。 中秋佳节,苏天寿一早出门忙碌,孟氏病的起不得身,苏府正院沉寂如常,见不到半分喜气。 东院里依旧菊香萦绕,缠满了蔷薇藤的秋千随风轻荡,卧房门口两支大红色的龙凤呈祥灯笼换成了绘着玉兔的彩灯,稍作装点,便多了几分节日的喜庆。 逢月毫不意外地睡到晌午才醒来,小手习惯性地探出被子,在床沿边摸了摸,极乐椅已经撤去。 她懒懒睁眼,见苏景玉正坐在圆桌边喝茶读书,一身素白的里衣外面罩着拂风的淡蓝色格子道袍,衬得他出尘脱俗,仙风道骨。 细看那里衣的领口比寻常的宽大些,并不贴身,露着一圈修长的脖颈,喉结随着热茶入口而上下鼓动,转头时颈窝及锁骨都若隐若现。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越看越觉得不像世外高人,倒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醒了?”苏景玉抬眼看她,放下手中书册,回手拿起衣架上的杏色对襟长衫走到床边坐下,轻叹一声:“夫人晾了我好几日,终于能陪我一天了。” 逢月起身,视线不自觉落在他领口处又移开,接过长衫披在身上,没有留意到他刚刚说了些什么,随口嗯了声。 苏景玉早起时已经用过早膳,吩咐桃枝单独为逢月备了翡翠鲜虾粥和酥饼,傍晚时再叫厨房蒸了螃蟹送来。 迟来的午膳没有摆在饭厅内,而是依着逢月的意愿直接摆在卧房的圆桌上,更随意,也更舒适。 窗外红霞满天,夕阳照的屋里暖融融的,难得不像前几日那样阴凉,她把窗子推开条缝隙,让菊香飘进来。 掀开笼屉,橙红色的大螃蟹上摆满了姜丝,热气腾腾,鲜香扑鼻。 苏景玉挑了只母蟹,剥开蟹壳送到逢月手中,黄橙橙的蟹黄看着便令人食指大动。 以往入秋时林府也时常吃蟹,却鲜少能轮到她头上,尤其是这等肥美的极品,捧在手里吃的津津有味,唇角处沾了一小块蟹黄也不自知。 苏景玉蜻蜓点水般将那点蟹黄吻入口中,逢月丝毫没有防备,惊得眼一闭,手指轻颤间螃蟹被苏景玉接过,装作若无其事地掰开蟹钳,挑出雪白的蟹肉蘸上姜汁放在她碗里。 逢月目光闪烁,低着头将不断放入碗里的蟹肉吃的干干净净,意犹未尽地抬眼看他。 “你不能再吃了,这东西太寒。” 苏景玉用菊花水洗去手指上的腥味,倒了一小杯黄酒给她,自顾从笼屉里拿一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