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章 谋个差事
“我先言明,今晚的话,出了这道门就都忘了。”陆三爷颇为郑重。 沉南珣扫视了一圈坐着的众人,他们似乎都心里有数,知道陆三爷要说什么的样子。 “大郎,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想好了要起事?” 三房的三位便也罢了,陆四爷和陆五郎看起来也知晓的样子。 “别看了,兄弟连枝,事成共享富贵,事败谁也脱不了干系。” 沉南珣这才点头,“别无他法。” 陆五郎坐在沉南珣另一边,闻言凑近沉南珣,“看样子我还错看了你,若是有这个魄力,那还是配得上我妹妹的。” 沉南珣并不搭腔,配得上配不上的,也不是陆五郎说了就能算。 “沉大郎,此事也是有前提的,我们助你,并不因为你我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是我们也需要自救,你与禾娘的缘分与此事并无半分联系。”陆三爷说。 沉南珣很意外,都拴一根绳上的蚂蚱了,陆三爷还能冷静地提出他与禾娘的关系。 “你们两个将来如何全凭禾娘心意,陆家不会插手,此事也不成威胁。” 沉南珣在和离这事上没得支持虽然不痛快,但也只能接受。 “若是方便,便把你的计划说上一说,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这样大的事需得处处谨慎。” “西北二路自是不必提,沉家一日不倒,这二路就一日唯沉家是从。” “原来我想用利州盐务做文章,如今看来不大成,盐贵伤民。” “至于川陕其他三路,尤其成都府路,虽说互市,但朝廷并未承认,交易都是私下进行的。两广福建路,在下确实一无所知。” 陆三爷提到的地方,沉南珣也做了细细地考量。 陆三爷摸索着下巴,“既然一无所知,地方志也说不清楚什么,还是得亲自去一趟。” “亲自去?这路途遥远,只怕很难掩人耳目去一趟。” 沉南珣皱眉,别说三路了,就是光到福建路,日夜跑马也需十日,一个来回便是二十来日,三路走一趟,一月余都是快的了,可那么长时间,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太难了。 “不能偷摸去,那就正大光明去。”陆四爷说。 “正大光明?寻一个外派地差使?” 陆三爷摇头,“临时差使能看明白什么,要了解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月余够干什么?” 沉南珣大胆猜测,“谋个福建路的差事?” 陆四爷一脸孺子可教的样子。 “泉州水师指挥使最迟来年春天就要告老了,说不好秋天他便会上折子。” “三爷的意思是我去谋一谋?”既然陆三爷有言在先,不论姻亲,沉南珣便换了个称呼。 陆三爷点头。 沉南珣有些迟疑,这个差事能到他头上? 且不论官家会不会给,他一个守西北的,草原沙地戈壁他都不在话下,可这水师指挥使就算给,他自己都有点不敢接。 可,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是吗? 陆三爷约莫猜到了沉南珣几份心思,“西北陆家是有心无力的,可水上,陆家还是可堪一用的。” 沉南珣站起来深鞠一躬,“望三爷明示。” “泉州水师抓住了,大雍水师便抓住了一半,这事陆家不行,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若是抓不住……便再说。” 沉南珣顺着陆三爷的话,“泉州海贸,不知陆家可有海上生意。” 陆四爷很有兴致,“这话就问对了,陆家不光江上有生意,海上也不少,不光有货还有船。” “陆家还有海船?” “单单江上这点生意,这么一大家子人怕是养不活哦。” 陆三爷打算陆四爷的话,“大雍水运四通八达,沉家军又只在西北,此事并不与你说笑。“ 沉南珣慎重地点头,“泉州水师的事我来运作。” 陆四郎放下茶碗,“说起生意,禾娘早先还寻我,说是想做点什么买卖,寻我讨个主意。” “让她去寻三哥,中秋前后便有船要出去,如今各家要出去的商号正囤货呢。”陆五郎说。 “禾娘要做买卖?” 沉南珣很意外,刚成婚的时候,沉南珣知道陆风禾京都有铺子,京都很多官夫人太太的也都会自己开铺子赚个脂粉钱,沉南珣还问过陆风禾有没有想好开什么铺子,需不需要他帮忙。 当时陆风禾可是想都没想就回绝了,说开铺子多少辛苦,劳心劳力还不见得能挣钱,不如赁出去,直截了当。 沉南珣以为陆风禾是个不爱做生意的料,当时就把自己的私产交了一些给她,让她补贴家用的,此后虽然每半年陆风禾也会拢一次账给他,但沉南珣基本没看过,只要知道没亏损,能赚到银子给陆风禾就行。 直到陆风禾前半个月把一应东西命人送给他,他夜里难眠起来翻看账册才发现,这三年多他的生意不仅没亏,甚至还扩大了一倍。 要知道,他可是开的书局,书局这种东西同行竞争者很多,也不是什么暴利的买卖,能多年不亏已是不错,还能扩大,沉南珣自问,不说三年,就是给他三十年他也做不到。 就这沉南珣还有些怀疑,想着会不会是陆风禾的陪嫁里有厉害的大掌柜,毕竟赵家生意并不小,赵氏身边,陆风禾身边有厉害的大掌柜也是正常的。 也就到毗陵了,沉南珣才发现,这厉害的不是大掌柜,而是陆风禾。 “我本来还说我去寻三哥,如今看到倒是禾娘自己去寻三哥更便宜。” “让小拾自己去吧,在买卖这事上,小拾可不比你差。”陆五郎说风凉话。 沉南珣想的却是看来他夜里还得做一次登徒子,去寻一寻禾娘。 说完这个,又说到成都府。 “我那弟子如今已经是成都府的府判了,成都府知府是个吃粮不管闲事的,只要头上的乌纱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