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宿（20）

“看到什么？”

一切发生得太快，姜时留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带着裴予睿躲避危险上，实际上并未看清什么关键线索。

“我看到了起点和终点。”

裴予睿随手折下一根柔软的树枝，将他打了个圈并拢起来。

“你知道衔尾蛇吗？”

姜时留点了点头，在她的记忆中，这似乎是一种相当古老的符号，蛇环成圈，首尾相接，咬住自己的尾巴。

头吃尾，尾接头，从古至今它都代表着循环与无限。

裴予睿将手中的树枝圈举到眼前：

“循环之所以能形成循环，是因为首尾有相接的地方，我们不知道自己身处循环的哪一阶段，有时踏过连接处却不自知，所以我们出不去。”

“想要破局，首先需要找到连接处。”

裴予睿目不转睛：“循环看似环环相接，无懈可击，但也有它脆弱的地方，也就是它的起点与终点。”

裴予睿在手中树枝圈相接的地方狠狠一掐，树枝受力瞬间弹开，恢复了笔直的形状。

“所以...你看见它的相连之处了？”

姜时留有些震惊，不但震惊与循环的结构，更惊讶裴予睿竟能在短短两次之内便看穿整个循环的运作方式，并想出破解之法。

裴予睿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注意过，每次重生，我们身边都会窜出去一只兔子？刚才钢刀巨轮出现的一瞬间，我发现那只兔子几乎是同时在巨轮后出现了虚影。

同一只兔子，在不同的时间段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这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理论上来说，只要这只兔子死在虚影消失之前，衔尾蛇的头尾相接之处就会断裂。”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但这个计划有一个十分致命的关键点。”

“什么？”

姜时留不解道。

“你。”

裴予睿看着姜时留，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

“杀兔子需要极强的反应力和速度，以我的能力...目前做不到。”

事实上裴予睿说得太保守了，不仅他做不到，念境中的大部分人也都做不到。

循环的首尾相接本就只在一瞬间，且在巨轮出现到滚下几乎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再加上周围并无闪躲之处，一旦失败，迎面而来的将是直冲而上的地龙刺，容错率几乎为零。

想要冒着生命危险将巨轮后转瞬即逝的兔子虚影击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姜时留想了想，若是在极限状态下，自己是有可能可以做到的，还有两次机会，只能咬牙一试。

她简单思考了一下突破路径，随后点了点头。

裴予睿转过身去，低低笑道：

“没选错。”

还好是姜时留，若队友是其他人，裴予睿还真没什么信心。

说做就做，二人沿着小路继续往前走，走到某个位置时停下，静静等待巨轮的出现。

姜时留将裴予睿送到附近视野最好的一棵树上坐稳，随即各自分工，裴予睿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围的动静，以免漏掉关键线索，姜时留则站在路中央等待关键时机到来。

手机上的计时器正缓慢跳动。

4：58

4：59

5：00

“来了。”

树上的裴予睿提醒道。

站在路中的姜时留面色一紧，瞬间绷紧了全身肌肉，微微弯曲身体准备蓄力。

钢刀巨轮如意料之中凭空出，同时正如裴予睿所说，一只白色兔子的小小虚影出现在了巨轮之后。

姜时留抓准时机，第一时间迅速反应并冲了上去。

正面抵抗巨轮显然是不现实的，姜时留一个助跑起跳，抓住了伸向路中间的树枝，借助树枝的韧性将身体弹飞至空中。

巨轮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带着锋利冷冽的刀锋径直向正前方滚砍而去，姜时留虽已提早高高跃起，却也差点被迎面砍到，所幸跃得够高，刀锋只轻轻碰到身体，她整个人几乎擦着巨轮跃过，险险降落在地上。

血液如不要钱般从姜时留手臂流下，洒了一地，将周围的路染成刺眼的鲜红色。

她皱了皱眉，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巨轮的威力，仅仅擦到便已深可见骨，刚才若是自己慢上0.5秒，整条手臂恐怕都要被利刃卷走。

兔子近在咫尺！

姜时留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