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病
沛地又跟着步兵营的人下水。 “老霍,侯爷准你多休息几天,这么着急,怕我们抢你功劳不成。”阳离玩笑道。 “谁跟姜绰那小鸡仔似的,赖在荣思院。”霍冉粗声粗气地说。 南风两手拎着食盒,跑得飞快,溅起一路泥点子。 阳离从官沟跳出来,蹭了两下手,接了食盒闷头就吃。 南风晃着脑袋看了一圈,问:“主子呢?” 阳离下巴一扬,说:“对账呢,这几日下水,还要忙着跟那帮顽固不化的老臣们周旋,累够呛。” 骆煜安莫说休息了,甚至连口饭都顾不上。 他笔直站着,垂头翻看账本,跟前站着几个身着官服的人,哈着腰不敢动。 南风没胆子去打扰,于是靠近阳离说:“阳哥,我这几天一直琢磨,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昙蒲疫病发生在了中都呢?真是悍羯人干的?” 阳离鼓着腮帮子,说:“问主子啊。” 南风憋着嘴说:“我不敢。” 阳离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说:“我一直没空问呢,你那天在宫门外发生了什么?到中午才回来。” 南风朝骆煜安的方向看了一下,说:“主子说,不让我进宫,于是我拿了主子的腰牌让守卫去通报,可偏巧遇到了太主。” 阳离明白了。 那日,南风冒雨跑到宫门口,遇到乘坐马车的太主萧莞。 南风同她讲明缘由后,萧莞笑着问:“知道本宫是谁吗?” 南风老老实实点头。 萧莞说:“你这瘦小的孩子,还淋了雨,这事交给本宫,给你办,更快些。小可怜,回去吧,当心再生了病。” 霍冉蹲在一旁,听到此处,突然问道:“莫不是太主看上你了?” 南风脸上一红,急了:“说什么呢?!” 阳离停了筷子,睁大眼睛瞅着他。 霍冉接着分析道:“太主,知道吧,那是皇上的亲姑母。驸马去世后,留下太主和荣安县主相依为命。但是吧,太主有,有个小癖好。” 三人的脑袋凑近了一些。 霍冉说:“她常去公车署,其实是给自己挑选面首。那晚落到沟道的人说不定就是,你那天听到巡查的禁军说什么,太主的病,太医治不了,知道为啥不?传闻,太主床笫之事从不节制,难免伤身......便不能叫太医治看,只能找医婆......” 南风和阳离眼睛一直,就给霍冉使眼色。 “你也想去?” 霍冉觉得背后阴风阵阵,憨笑着说:“我,我干活去。” 骆煜安歪头,看向南风和阳离。 阳离撒腿就跑。 跑出去老远回头一看,南风在骆煜安魔抓下努力挣扎。 “主子,你放手,我下次再也不跟别人闲话了。” 骆煜安锁着南风的脖子,南风使不上力,只能哀声求饶。 “我那,不是没耽误事嘛。” 那时,萧莞知会了守卫,便进宫去了。 南风留了心眼,站到宫墙边上继续等,但是赶着上朝的大臣们,谁会在意一个小侍卫。 直到姜勐乘车路过,仔细问了原由,临走时还送给他一把伞。 骆煜安松开他,说:“你们刚提到昙蒲疫病?” 南风暗自松口气,道:“主子,我给你算算啊,昙蒲疫病得有二十多年了,当时封城三个月,但是最初发病的人少说是从半年前开始。昙蒲那时都变死城了,听传说啊,让路过的一位仙女给救了。” 骆煜安自然知道那位“仙女”是谁。 大祭司玉藏儿。 “听闻,这位仙女拿着带铃铛的手杖,查看疫病后,便将一味中药......哦,桔梗,施了术法,这才结束了昙蒲的疫病。”南风说。 其实南风说得不全对。 听大巫跟他讲过此事。 玉藏儿刚将神魂引入腹中,已显示部分神力,那桔梗不是施了术法,而是用了她的血。 “不过,主子,幸好皇上发病前你没进过宫。”南风没心没肺地说。 皇上染了病,除了贴身内侍,御前侍卫和近臣外,便是出入宫门,还直达圣听的人。 朝廷云谲波诡,瞬息万变。 他于轻浮佻达下,小心谨慎。 他奉皇命,查中都城里的悍羯细作,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与之谋逆的罪名。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