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花束……好漂亮!”南夫人首先道,“这是……丹栀?” “姑娘,此花并非丹栀,而是栀子花。”夏浅陌如实回答。 姐弟二人相视一眼,神色诧异,错愕不已。 “栀子花?红色的?”女子又一次诧异道。 “姑娘莫动!”见那女子轻抬皓腕,欲抚上花瓣,夏浅陌急忙阻止。 女子手腕停顿于半空,最后还是落了下来。 “此花束不同于旁的花束,以少碰或者不碰为好。”夏浅陌耐心解释,“这确实是栀子花,只不过是变成红色罢了,栀子花寓意纯洁,永恒的爱情。红色象征热烈,奔放。” “甚好!”女子高兴的轻笑,显是万分满意。 南夏二人没有过多停留,辞别了女子便同时离开。 夏浅梦没想到的是,她刚回锦上便看门前聚集了一群大汉。血脉喷张的双臂一起一落之间,便有一盆花材被砸于地面,瓷制花盆细碎一地。 那些人甚至像是不满足一般,直接踩踏在花束上。那些娇艳的鲜花,哪抗得住这般折腾,顷刻便浸染尘埃。 大汉身旁,一灰衣男子在一旁颐指气使。 夏浅陌怒目圆瞪,面色涨红,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不知怎么突然就失了言语。那些是她最喜爱的花花草草,那些人凭什么! “汝等何人!”还没等夏浅陌怒骂,身旁的男人先开了口,语气冰冷刺骨,令人如坠寒潭。 几人停下手中动作,向南夏二人看去,灰衣男子略微一愣。 “你们为什么!”夏浅陌此时反应过来,向几人直冲而去。 细若无骨的手臂一推,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竟让那大汉踉跄了几步。 夏浅陌没再说话,只面无表情地默默拾起那些花盆残片,连手掌被割破都不曾察觉。 “一个相府的私生女,不安分守己的待着,竟然厚着脸皮私设花坊,真是令人贻笑大方。你不要脸面,相府还要脸面呢!”灰衣男子尖酸刻薄道,满面的讽刺之意暴露在外。 “你说什么?”夏浅陌缓缓而立,一双如水般的眸子怒视对方,“我与相府早已毫无瓜葛,你们又凭什么毁我花坊,干涉与我!” 夏浅陌清晰地记得,原主在离开之前,曾因为私设花坊而被逐出家门。亦记得花坊被毁之时,那姑娘眼中流淌的泪,心中郁结的恨。 许是替原主的境遇打抱不平,亦可能是被原主的情绪所影响,胸中一股火窜上,她此时竟是难以自控。 “作为相府的子女,未经允许私设花坊,简直败坏门风,真是家门不幸!”灰衣男子言辞犀利,直刺夏浅陌痛处。 “相府子女?家门不幸?你知道什么?”夏浅陌冷笑,红唇微勾,眉目微敛,浓密的睫毛遮住了满眼的情绪, “当日他杨兴赶我出门时可曾想过我也是相府子女?从小到大,我没花过相府一分钱,自小吃别人剩的,穿别人不要的,可曾想过我是相府子女?乳娘生病,我百般求药无果,最后病死之时可曾想过家门不幸?” 一口气将过去十几年所受的苦楚一股脑地倒出来,夏浅陌顿时便觉痛快了许多。 “外界传言果然不错,相府养了个白眼狼!如今不知又在哪勾搭上这么个野男人,果然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娘是一丘之貉!” 灰衣男子口无遮拦,一直不曾说话的南萧竟被波及。 “你再说一遍!”闻言,夏浅陌怒吼,直想冲上去给那灰衣人一巴掌。 她虽对男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杨兴竟然把男人扯进来,诬陷她与男人的关系。 “夏姑娘。”一直沉默不语的南萧突然开口唤她,语气中的沉稳安抚着她激烈的情绪。 男人脊背挺拔,步履深沉地走到夏浅陌身旁站定,视线笔直地盯视着那人,薄唇开合间,冷冽的嗓音响起。 “朝廷并无哪条律法禁止官家子女私下开店,反倒是对破坏他人财务者有严厉处罚,你不知道?” 男人声音不急不缓,却偏偏让人无法反驳。 夏浅陌摸不透男人的心思,毕竟他们之间是竞争对手,自己的花坊如果被毁了,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他为什么要向着自己呢? 果不其然,刚刚还咄咄逼人的灰衣人,一听男人这样说气势上便减了几分。 “你是哪家的毛头小子,也敢妄论朝事!”许是有相府做后台,灰衣男强打精神道。 “你不认得在下,那总该认识这令牌吧。”南萧说着取出一枚通体漆黑,上刻猛虎的令牌。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夏浅陌便见灰衣男子方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