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真是叫我错看了你,你说过你我不是知己,但我总认为方兄并非肉食者一样的俗物,总归可做朋友,不想我这此白来了。”说罢,起身欲走。方可道连忙坐直身体连连道:“莫恼莫恼,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小酌一夜,慢慢道来。如何?” 仆人们简单的弄了几个小菜儿,将燕麦白在小炉里暖了。两人在小炕桌边委身坐了,天河不由想起白居易那首小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欲雪,能饮一杯无?” 倒像老友,只是如今正是阳春时节,没有了晚来风雨,缺了一味!可道也不更衣,依旧穿家居的宽大直襟子,披着的头发只在身后用璎络松系了,却比方才少了倦怠,多了几分兴致。他抿了一口酒,微微笑道:“ 听说贤弟已经是钦点的状元,想必是如愿以偿即可大展鸿鹄之志了!” “惭愧的很,一个小小御史候补,如何伸展什么志向,亦是闲人一个耳!” 可道哈哈一笑,“灰心了?” “那倒未必就那么轻易,不过未到脱颖之时,直可静待了,我相信:时势造英雄。天不会负我!” “好!贤弟有气魄!不过,贤弟今日之处境早在我意料之中。” “哦!请赐教!”可道又抿了一口酒,悠悠道:“你也明白,我朝初定,根基尚不稳,各地以及边关跃跃者犹在,而皇家坐定天下后,分封了众多的王候,他们都有自己的势力,且又相互争权夺利又相互盘根错节,皇家一时又得依仗他们。所以虽然看似朝廷招贤纳谏,开科举之先河,给天下平民学子以参政的机会,然不过做做新朝圣明的样子罢了,怎么能真正如此?即便皇上想如此,那些皇亲贵戚、还有手握大权的公卿大臣们、那些门阀贵族,他们之间尚且权力瓜分不足,倾轧不断,怎么会给你们这些赤条条的白人让出施展的道来?” 天河听罢,不由义愤起来,他挺身而起,“如此说来,吾辈焉有出头之日?我本以为我朝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好男儿自当勉而向上,不枉我生在这个一统的时代!若真是如你所言,边关蠢蠢,而朝廷却被争权夺利者把持,使英雄贤能不得重用,岂不岌岌可危?难道我皇不知吗?” “知又如何?老皇上已力不从心,太子懦弱,不过二王子倒是个角色,虽年轻,却城府极深,或有造就也未可知。你若早早看准个主,凭你的才能定会有荣华富贵光宗耀祖那一天。然而,朝廷之事瞬息万变,想如鱼得水,恐怕不易。” 天河已无趣再听,忙摆手道:“罢罢罢!方兄扯远了,像我这等平民百姓无心攀附什么富贵荣华,达者兼济天下,不达则逍遥江湖,亦不失洒脱一生!我今日来意兄已知道——是为绿玉儿,何不快快告诉我原委?” 方可道见其急不可耐的样子,引俊不禁,“别怪我啰嗦,你若是利欲熏心之徒,我怎么能将绿玉儿的事轻易告诉于你,那岂不是害了她?” “如此方兄是用心良苦!你放心,我楚天河视荣华为粪土,视功名如云烟。唯有真情真义才是我此生所求。” “好!好个真情真义!”我今天就视你为知己,你听之后,断不可做出伤害玉儿姑娘之事,否则,我虽落魄,亦不容你。”“说来惭愧,我买来绿玉儿也是有所打算的,那日在人市里,她姿色出众,随凡尘裹身,却掩不住璞玉本色。进府后她虽做个丫头,但我见他行事端方,进退有度,非一般民女所能,于是派人暗自查访。果然,她身世不凡,很有可能是前陈王公遗孤。具体如何——我——我能力有限,更不愿打听。我是个颓废放浪之人,自我父去世后,爵位只是无俸的空位,我又挥金如土费,也不善经营,早入不掩出,靠变卖典当过我坐吃山空的日子,不过苟延残喘。不过也只有这样,才有我命在。可自从见到玉儿,我竟改变了心性,装起了风流倜傥,也附庸风雅起来,我本欲纳她为妾,见她清高性情,也暗自作罢,她才艺渐展,我也暗自盘算,虽说我是苟延岁月,但毕竟享惯了荣华,在残存渐少之时,又想维系。你道我那日与你湖上相逢缘何?是因为我想借玉儿美貌攀附权贵,否则,何以那么招摇!玉儿自然不知我的用意,也或许她也有她的想法,却不料与你等相遇,回来后,玉儿似有心事,前几日,我的朋友喜滋滋而来,言道,皇宫为庆一统三年,要选秀进宫,玉儿的出头之日来了,吾也觉得有了指望,此事,我本来试探过玉儿,她似乎愿意,未料,那日当我想收她为妹,以便送她入宫,她却突然果决拒之,她说宁愿自卖妓院,以报救济之恩,也不愿堕入宫门。不得清白和自由。我虽惋惜,但并未勉强,也当她说了一句气话。怎知她——她真的自卖娼家,捧给我十万金来!我!我!我究竟是个无耻之人,竟断送了她这样冰清玉洁的人儿!”言及此处,方可道已经涕泪满襟,悔恨难当。天河一阵愤恨,一阵唏嘘,“果然是你——你令她身陷泥藻!你还怎么有颜面苟活!”天河义愤一时,竟将酒杯掷于地下,愤然而起——方可道匍匐于地,一把抱住天河,涕泪交流的说道:“贤弟且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