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潜
刀子。 每天入睡前疼得最狠,早晨醒来时还有隐隐阵痛。 于是她休了年假,连上周末有七天时间,先回老家宽县。 老徐和罗美音刚得知这件事,一家人沉默了好一阵,宽县的天也阴了好一阵。 老徐劝徐之浔出去走走,约朋友出去逛逛,别闷坏了,罗美音也赞同地点头,年轻人遇上事了不好一天到晚闷在家里。 徐之浔看着老小区里的鸟儿飞啊飞,公共健身器材上小孩张开腿前后荡着,隔壁王姨一手拎着西红柿,另一手牵着放学的小孙女回家。 手指在手机上飞快滑动,徐之浔使劲往下划屏幕,闭眼点进一架航班信息,五秒钟买下票。 然后才看目的地:斯麓岛。 起飞时间:明天上午八点。 徐之浔拖着身子把刚从行李箱里翻出来的衣服又扔回去,随手拿了点日用品就合上了行李箱,然后倒在床上,用被子的气息填满空白的大脑,一觉睡到天明。 落地是下午两点。 斯麓岛比较靠近赤道,阳光一束束打在皮肤上,有热烈的微痛感席卷全身。 徐之浔顺手在路边买了顶宽檐帽,然后伸手拦了一辆出租前往酒店。 斯麓岛是个海岛,面积不大不小,岛上有机场,环岛一周只需要自行车骑行两小时。 这里旅游业还未开发开发,机场也是上半年刚建成,一个月前刚投入使用,但设施还算完善。 现在是三月淡季,旅客不多,比起其他时节还算清爽。 徐之浔拉着行李箱走进酒店大堂。 酒店只有一层,层顶很高。 烫着大波浪的女前台操着一嘴印度口音用英文打了招呼,然后热情地询问信息,显然是等得疲惫了,终于可以施展一下口才。 她浓密的假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上下扑动,仿佛能扇出风来,降低了一点徐之浔的体感温度。 在等待房卡的过程中,徐之浔无意识地打量起这个大厅。 大波浪前台的左手边还坐着一位短发女人,百无聊赖地剥着透绿的青提,直径将近十厘米的银色耳环紧贴着她的下颌线。 左手边等候区的沙发上靠坐着一位年轻亚裔男子,断眉,花衬衫和花短裤,正皱着眉头划手机。 右手边摆着一座巨大的白色雕塑,已经不能说是纯白,因为已经肉眼可见地发黄。 徐之浔稍微仰头才能看出这是一个男子冲浪的形象。 总的来说装修比较土奢,但这是岛上评价最好的酒店,远离旅游区,但靠海,比较清静。 大波浪前台边看证件,边用英文对短发女人说:“黛西,前阵子那个到现在也没退房的男人看起来也是亚洲人吧?真是奇怪,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短发女人点点头:“他房间里的东西还被艾莉收拾起来放在杂货间呢……” 徐之浔没有理会,拿到房卡就往房间走去。 她预订的是这家酒店的招牌开放式房间,房间一面向海,在房间中可以直接走进浅海里。 脑袋里仿佛还残留着飞机上飘忽的感受,徐之浔给老徐和罗美音报过平安后又闷头大睡到晚上八点,然后起来觅食。 热带海岛最不缺的就是海鲜和水果。 沙滩上有自助烤摊,徐之浔随意拿了几串生食,慢慢地烤着。 更靠近海的沙滩上有好几丛篝火和好几圈人,有的大声说话,大笑着,有的托着椰子在怀里,有的安静地相互拥抱着。 海风和海浪的声音交错着涌来,在听觉上将人淹没,仿佛能冲散一些生理或心理上的不痛快。 旁边那桌的两位女生在讨论着下午浮潜的经历,用夸张的语气描述那个帅气的浮潜教练。 火苗趴在木块上跳跃着,既沉默又激烈。 周围的一切都是生动的,除了徐之浔。 她就这样平静地坐着,双眼盯着串在签上的小鱼,从银色变成焦黄。 直到火苗突地窜高,她才从朦胧的意识中回过神来。 烤焦的鱼是不能吃了,把它们丢进垃圾桶后,徐之浔从水果摊买半个菠萝,拎着走回房间。 到处都是快乐的人们,徐之浔有点视觉疲劳。 第二天早上,叫醒她的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门外站着昨天大厅沙发上的亚裔男子。 还没等徐之浔完全打开门,那男人的声音就已经传来:“你好你好,你是中国人吗?” 徐之浔警惕起来,先问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