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节新征程
1937年7月8日晨。 左重携带情报急匆匆地来到中央军校院内的憩庐,在会客室里见到了一脸疲倦的戴春峰。 “慎终,你总算是来了,刚刚收到北平方面的通报,日本人正向庐沟桥和宛平城发起攻击。 由于部分一线部队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加之人员与重武器装备贵乏,战斗打得非常艰难。” 两人刚一见面,老戴就愁眉苦脸的说出了当前的情况,接着瞄了一眼门外,小声透露道。 “北平三面被围,庐沟桥和宛平靠**汉线,是通往南方的唯一通道,此等要地不容有失。 委员长得知战局不利后心急如焚,当即要求军委会对此次冲突进行研判,分析倭人目的。 并命令我们查清中日交火的始末,重点调查这件事里有无第三方势力挑唆,比如地下党。 北平站那边有没有具体的情报发来,你先从头到尾汇报一遍,稍后随我一起去觐见领袖。” 研判日本人的目的? 查地下党? 左重听到这话哑然无语,敌人枪口都抵到脑门上,某人还对日本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对方出动那么多军队,难道是来春游的吗,一国首脑怎么能说出这么幼稚和荒谬的言论。 此时不想办法遏制日本人的进攻,反而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怕不是梅毒攻脑得了失心疯。 要不就是搞攘外必先安内把自己搞魔怔了,否则再蠢的人都知道现在不是窝里斗的时候。 如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非智者所能为。 无数念头在左重的脑中一闪而过,他强忍着愤怒,把日本人的行动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昨晚日军河边旅团一部由丰台出发,开往庐沟桥以北,即回龙庙至大瓦窑一线实弹演习。 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显示,演习的内容为黄昏时接近守军阵地,于拂晓时分发动突然攻击。 演习开始三个小时后,也就是十一点钟左右,日方称有一名士兵在我方的阵地周边失踪。 对方以这个借口要求进入宛平县城内搜查,被守军严词拒绝,双方由此进入了对峙状态。 午夜12时许,日本驻北平特务机关长松井太久郎电话通知北平方面,再次提出搜查要求。 我方以时值深夜,日兵进城恐引起地方不安,且百姓多已入睡无法配合为理由予以拒绝。 不久之后,松井表示若我方不允许,日军将做强行搜查,由此造成的损失日方概不负责。 为免事态扩大,冀省第4区,冀察政务委员会外交委员会,冀察绥靖公署派员与日方协商。 结果不到五点钟,河边旅团忽以步兵炮向宛平进行勐烈轰击,守军退无可退,只得反击。 综上所述,可以初步认定这次交火事件跟地下党无关,况且在冲突前日本人便早有准备。” “哦?我怎么不知道。” 听到这,戴春峰皱起眉头问了一句,他不记得特务处有相关情报送来,莫非有人在搞鬼。 左重张了张嘴,情报早就交了上去,可老戴没有回复,这事能怪谁呢,只好无奈解释道。 “您可以问问李齐五,他是主任秘书,按照局里的程序,所有公文移交工作都是由他负责。 不过李主任公务繁忙,没能把情报及时告诉您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老师您千万别生气。” 错漏重要信息,这事必须找个人来担,总不能让戴春峰负责,数来数去,李齐五最合适。 能为长官背黑锅, 那是多大的福气。 李齐五还得谢谢他嘞。 左重不动声色的给对方穿了双小鞋子,接着话锋一转,将各地之前搜集的情报娓娓道来。 3月,日本联合舰队和驻沪上第三舰队驶入岛城沿海,以国府为假想敌进行登陆作战演习。 4月,日本海军军令部派遣大量情报人员勘察津门塘沽港口; 5月,关东军的一个旅团开进热河布防。 6月,近卫文麿上台组阁,声称要“举国一致”。 当月,日本所谓中国驻屯军则在平津近郊不分昼夜实弹演习。 6月底7月初,一些日本军人放出风声,七七之夜,华北将重演柳条沟一样的事件。 戴春峰听着听着觉察出不对来了,这些情报他确实看过,以为是正常情况就没过多关注。 毕竟前段时间他连栽了两个大跟头,没工夫理会小事,谁知道这是日本人动手的预兆呢。 幸好慎终找了个好借口,不然委员长追究起来,自己还真不好解释,渎职的罪过可不轻。 老戴非常满意的看了得意弟子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又忽然脸色一变,发出了冷哼一声。 “哼,这个李齐五,真的是朽木不可凋也,平常犯错就罢了,这种掉脑袋的事情也掉链子。 依我看他的主任秘书是做到头了,慎终啊,回去记得提醒我,一定要狠狠处罚此人一回。 要不是....,真想把他调到西北去跟唐枞和赵理君做个伴,这三个王巴蛋都是一样的废物。” 戴春峰臭骂了李齐五一顿,说到最后的那句话的时候却有点含含湖湖,似乎是内有隐情。 “好的老师。” 左重表面上恭敬回道,心里则怀疑老戴或许有重要任务要李齐五完成,所以放过了对方。 问题是只有涉及到地下党,老戴才会如此谨慎行事避免泄密,可是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呢。 他倒是没怀疑老戴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然后派李齐五去秘密调查,这种可能性不大。 这么长时间下来,就算他暴露了,戴春峰最多暗下杀手,也不可能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 原因很简单:你的学生是地下党间谍,还爬到了那么高的位置,那你会不会同样有问题。 除非戴春峰想被光头猜忌,或者想把柄送给野心勃勃的李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