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节尾巴
“噔,噔,噔。” 左重面带笑容,神态自若的走上了三楼,发现这里十分安静,没有一楼二楼那般嘈杂,来往的护士都轻踩着步子,显得小心翼翼。 天府不在三楼监视死信箱的原因就在这了,此楼层有妇产科和婴儿房,不会有太多成年男性出没,要是频繁出现很容易引起怀疑。 就算有牙科医生的办公室也不行,凌三平之前说过,这些牙医经常不按医院的规章制度上下班,而情报行动必须要排除不确定性。 就像今天天府要进行监视,结果三楼的牙医全都不在,那对方就抓瞎了,他总不能去找产科医生做学术交流,那会被当场打出来。 为了减小病人家属的排斥,这个时代男性产科医生凤毛麟角,负责接生的医生都是女性,天府一个大男人跑去套近乎是要挨打的。 所以每一个看似偶然选择的背后,都有其必然性。 左重脑中瞬间想到了很多,顺手将一个白色花瓶扔进路过的垃圾箱里,手中变戏法似的出现了一束鲜花,这下去四楼就自然多了。 至于其他特务怎么上去,那就看他们的反应了,他相信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专业特工会有办法,否则就白费了那么多的办公经费。 他脚步轻快踏上楼梯,很快到达了医院四楼,迎面而来的是各种声嘶力竭的哭喊,有的来自病人,有的来自家属,令人心烦意乱。 场面越混乱,越利于进行情报活动,从这点看此地是合适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哪有多余的时间关心其他人干了什么。 “让开,快让开。” 左重闪身躲开飞驰而过的推床和医护人员,眼睛瞄了瞄推床上的病人,只见对方的面色灰败、两眼无神,以他经验应该是没救了。 偌大的走廊里似乎弥漫着某种让人窒息的波浪,在生命的这片海洋里,人有时就像一叶浮萍,也许一个浪头翻过,就会灰飞烟灭。 真是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略有些惊恐,就像是一个普通人看到这幅场景的正常反应,等到推床远去,他贴着墙壁往四楼北侧走去。 一路上很多人从病房中进进出出,脸上或有彷徨,或有痛苦,左重冷眼旁观这一切,想要从中找出异常,发现天府布下的防火墙。 他不紧不慢的走着,眼睛目视前方,用余光观察着每个人,表情、动作、反应,都是他要注意的点,稍不注意就会漏掉关键线索。 不过走了十多步,出现在他眼前的人都很正常,偶尔有看他一眼的,也只是在看那束鲜艳的鲜花,对于他本人并没有过多的留意。 这时有一个大光头迎面走了过来,是归有光,也不知道他从哪搞了一个暖壶拎在手中,在走廊里横冲直撞,看着像是要去热水房。 他粗鲁的推开一个病人家属,并在对方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中扬长而去,医院工作人员看到这幕也没有出面,大光头长的太吓人了。 有人盯上自己了。 左重则心中一凛,他知道归有光是在吸引监视人员的注意,如果没人监视,这家伙不会这么高调,特别是在这么危险的任务当中。 他快速思考了几秒钟,现在不能,也用不着回头确认对方是什么人,反正不是天府,就是天府的眼线,重要的是打消对方的怀疑。 现在距离行动还有二十分钟,目标随时都有可能中止行动,那样案子就办成了一锅夹生饭,到时候国府中必然有说风凉话的混蛋。 比如徐恩增和陈局长,说不定还会趁机攻讦他们扣押一处人员的事,必须尽快甩掉身后的尾巴,他扫视周围一圈,立刻有了主意。 只见一个护士扶着一个男人从远处一个病房慢慢走出来,护士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病历,应该是要带着病人去检查或者去见医生。 左重低头理了理鲜花,脚步自然的放慢,在经过这两个人时,快速扫了一眼病历封面的床位和病人姓名,将这些信息记牢牢记住。 做完这一切,他直接奔着对方刚刚走出的病房而去,到了门口后毫不犹豫的拐了进去,然后一脸平静的走向一张空无一人的病床。 这个病房里住满了病人,空病床非常显眼,左重走到病床旁,什么也没说就把床头柜上的枯花给扔了,放进了自己带进来的鲜花。 “哎哎,先生,请问你是?” 空病床旁边一个年轻人有些莫名其妙,连忙撑着身子问道,这些花可是他辛辛苦苦从花园里采来的,这么随意的扔了算怎么回事。 左重闻言愣了一眼,转过身子背对门口,语气有些疑惑:“这不是老张的花吗,他去见医生,让我在这等他,我是不是搞错病床了。” “这....是老张的病床。” 年轻人哭笑不得,这可真是个糊涂虫啊,可既然是病友的亲友,他又能不好说什么,只好苦着脸看着垃圾桶里的花,无奈摇了摇头。 左重这会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这花是先生的吧,哎呀,真是对不住了,我下楼再去摘几束。” “算了算了,唉,谁让我跟老张共用一个柜子,你分不清也是难免的,你是老张什么人,他在金陵没有家人,以前怎么没见过先生。” 年轻人大度的摆摆手,性格颇为开朗,顺便指着床头的凳子:“老张过一会才能回来,你先坐,正好闲着也是没事,不如咱们聊聊。” 左重笑着点了点头,跟他的判断一样,如果那个老张有家属陪同,也不会由护士送去检查或见医生,利用对方进入病房非常安全。 他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下去,用金陵话回答道:“我是他的邻居,知道他在本地没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