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娘
继续说,“原本我也以为两者没有关系,直到今天对出字迹时。” “那个王勤勉大人,现在是京城的巡城官。可十年前,靖宁王爷上战场杀敌时,他正好是赴往北疆的粮草官。” 葭葭仍在轻晃着芦苇,突然一顿,猛地看向承熙:“你是说当年老王爷战死一事有蹊跷?!” 和季尚书通信中提到的王大人,正好是老王爷披甲上阵前任用的粮草官,而这个粮草官十年前和右相的外甥辛大人一同威胁季尚书上贼船。 ……男女主和男女二的线终于串起来了。 距离过门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尚书府稍稍布置了一下,略显忙碌。 季夫人让丫鬟给鸢娘送来了吉服首饰,派了人给她试穿打扮。 鸢娘拿着梳子梳发,看向粉色的吉服,闭了闭眼。 当日的流程是穿上吉服,从偏门而过,由丫鬟婆子指引着去到正厅,给公公婆婆敬茶,就算礼成了。 纳一个侍妾就是如此,明面上季夫人还替她圆了出身,说自己是侍奉她多年的身边人,因照顾人体贴周到,性格温顺贤良,便赐给儿子。 罢了,她出身风尘,只能这样了。鸢娘是安慰也是自嘲,可心里的那股酸涩挥之不去。 季清和每日都来看她,也有过温情和亲密时候,他却是克制住了,还没碰过她。 其实鸢娘从不需要他的承诺,他却料定她的心里不舒服,信誓旦旦说侍妾的身份只是暂时的,他会一步一步给她更好的,只是目前暂时要委屈她一阵子。 鸢娘身处青楼的时候见过无数男人,他们是不是在说谎一眼便能看出来。 季清和很真诚,似是下定了决心,表情上却没有什么底气。 鸢娘长叹一口气,暂时搁置这些微末小事,去思考如何才能出去。 上次季清和擅自带她去荟萃馆和王府的事,据说他回来后被季尚书狠狠批了一顿。 奇怪的是,季尚书没有把她叫去,也没有要追究她的意思。 之后她去夜探过王府,已经从字迹上对比出了写信的人是谁,却一直没有机会打探出那人的具体消息。 鸢娘近日能感觉到季尚书派来的人盯她盯得更紧了,若她每次出去都把跟踪她的人甩得远远的,更会引他怀疑。 她必须找一个正当的理由出门去。 于是,季清和过来的时候,鸢娘和他说想去岳府看安乐,“我是她的女红先生,以后嫁给你,恐怕就没有机会再教她了,所以我想在入门之前,和她说清楚。” 季清和握着她的手,非常开明道:“没有关系啊,以后你还是可以继续教岳小姐,我不会限制你的。” 鸢娘暗自咬牙,搂住他的脖颈撒娇,“我就是想去看看她嘛,你送我去可好?” 季清和笑了笑,十分受用道:“好。” 两人相拥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实则各有各的心思。 季清和心情复杂,想起之前父亲把他叫去,跟他说的话。 父亲把望星楼表面是青楼,背后是暗桩的事情告诉他了,说鸢娘接近他很可能是为了从尚书府中窃取消息。 季清和先是震惊,随后便不相信,反驳了父亲,他不相信鸢娘接近她别有目的。 父亲神情似是有些恍惚,语重心长对他道:“为父只是不希望你喜欢一个人便完全失了戒心,长个心眼不是坏事。” 他当时极为生气地转身就走,事后回想,心里却越发没底。 倒不是被父亲的话挑拨,他只是想起来自己纠缠鸢娘三年,她都不屑给他眼神,一直不是很喜欢他的模样,她对他的态度是进府之后才改变的。 季清和双唇动了动,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鸢儿,你跟我回来的时候,有喜欢我吗?” 鸢娘眸光一闪,直视着他,这个问题她早有准备:“没有。” 季清和紧张得屏住呼吸,听到她的答案后反而带着自嘲般地放松下来,“那你为何要跟我走?” 鸢娘见他患得患失了,从他的手中扯回自己的衣袖,漠然着一张脸,“季清和,你还是不了解我。这世上肯对我好的男人千千万,若我每一次都被别人的略微好处所感动,你恐怕更不会放心吧?” “起初我只是震惊于真的会有一个男人付出行动为我赎身,我愿意跟你离开,也是想看看你会如何待我。” “后来我发现,在你身边的这几个月,我很开心。但若你介意妾身的心意,便请逐我出府吧。” 鸢娘从座上起来伏在他的膝头,放低了姿态,抬头看她。 季清和明白了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