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村
”刘昌以为自己年纪大听错了,再次确认了一下。他思考良久后让四人进了屋。 土坯房只有两间,旁边一间因为年久失修早已经坍塌。屋子里面昏暗潮湿,房梁上还挂着蜘蛛网,面前的桌子积着一层灰,旁边只有一条长凳。 “你们说是他让你们来的,他让你们来干什么?” 尽管让他们进了屋,但是刘昌面对眼前四个不速之客还是没有放下戒备之心,语气还带着几分探究。 老舅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红色纸签:“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这张红色纸签是顾颜和老舅根据自己之前的记忆画出来的,不说百分之百的复刻,相似度80%还是有的,足可以以假乱真。 刘昌拿着红色纸签,浑浊的双眼不断放大,突然双手颤抖,大惊失色,愤恨道:“他让你来干什么?” “樊牧新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想让这个姑娘做他的鬼新娘。这姑娘就快要死了。”老舅看着老人的不断变化的表情,打出了一张情感牌:“这个姑娘花样年华,正是上学的年纪,奈何就这样快死了。家里人哭成泪人,她父母日日夜夜跪佛堂面前,祈求神灵相助。可这时间真的会有神灵相助吗?要是真的有,哪里会有什么人间疾苦,这世上穷人、病人、死人到处都是。” “只能被鬼拖进无尽的黑暗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顾颜听着,双眼发红。 “神灵不救,人来救。”李情也义愤填膺,“刘爷爷,你一定知道什么是不是?你能帮帮那个可怜的姑娘吗?” 刘昌沉默良久,缓缓开口:“这世间的苦我经了一个遍。丧夫丧母丧妻丧子,穷苦病疾,我早就受够了。算了,我98了,也活够了。既然你们早上门来,肯定也是知道些什么的,就算是我不说,你们也能搞清楚来龙去脉。不如就做件好事。” 刘昌情绪慢慢平复,告诉四人自己知道的一切。 刘昌浑浊的眼神望向远方,似乎想要穿越时代。嘴中喃喃的地说着自己知道的一切:“樊牧新是民国八年出生,是樊家村人。他父亲樊恩祥之前还是一个落魄秀才,多次考试不中,但又放不下读书人的架子,每日浑浑噩噩在村子里游走。后来有一天,他从外乡带回了一个姑娘,两人结了婚。婚后他的运气一路高升,从一穷二白的穷酸秀才变成了村上的地主后来又进了城成了城里最大的绸缎庄的老板。后来他们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就是樊牧新。听说夫妻二人十分宠爱这个独子,尤其是他母亲宠到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对这个独子,他们二人是极尽宠爱。听闻光光照顾这孩子的乳母就有五个,平日里要什么就给什么。后来樊牧新长成一个秀清的富公子,聪明好学,一家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只可惜啊,他后来染上疾病,前前后后治了小半年,最后死了。” “原来着樊牧新是民国那个时候的富家公子啊。”张皓感叹道,当时见到他的时候确实是仪表堂堂,颇有风范。 “我们村有一段时间闹过鬼。已经去世的不少老人,他们年轻的时候都说曾经见到过樊牧新,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我见过这张红纸签。”刘昌面露凶光,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恨,“红姑死之前手里就抓着这张红纸签。” “红姑?”顾颜问道。之前樊牧新拉自己入梦,自己重来没有听他说过这个名字。 “红姑是我未婚妻。当时我十三岁,她十五岁,是村上最漂亮的姑娘。有一天夜里,她从门外捡到一张红纸签。她带回了家后就开始梦魇,日复一日地睡觉,叫都叫不醒。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浑身上下没有人气,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后来她一大早出门,说是要去县城,一夜未归。等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溺死在太慈湖了,手里紧紧抓着这张红纸签。” “看来红姑就是上一个受害者。” “害人性命,天理难容!”李情情绪激动,几乎是要拍到桌子了,“看着他人模狗样的,确实这样的恶毒。” “那他死了就死了,怎么变成了鬼?”顾颜不解,“正常人不都是死了投胎了吗?难不成这樊牧新是枉死的?心中含冤不想投胎所以才化作恶鬼?” “是啊?怎么就成了鬼?”这也是大家的疑惑。 “这个我就不知了。”刘昌摇摇头,“如果我也能成为恶鬼就好了。成了鬼,那我就去找那樊牧新报仇,问问他为什么害我未婚妻性命。可惜我是人啊!” 刘昌浑浊的双眼里泛起泪花,泪水沾在树皮样的皮肤上。在他心里自己这一生是失败的,一生凄惨,纵然活了那么久又有什么用呢? 老舅坐在一旁听着,没有发一言。从刘昌家中走出,老舅身子紧绷着,整个人显得神情十分紧张。 “老舅,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李情有些担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