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神伤
庭院寂寥,抵挡不住当头盛夏,门口种着槐树枝叶茂盛,映在地上落下大片阴翳。 他们果真一个都不留地都走了? 夏日浪潮袭来,头顶上树荫都暖不过姚玉渐渐冰凉的心,额头沁着汗津津的水珠,唇上也热热地结出汗珠子来,姚玉没有去管,去擦,任由汗珠密密麻麻地挠着她毛细上的痒。 手里提着食盒紧了紧,她才转身,一步重似一步地往前走,或许她想往回走,可辛辛苦苦冒着热气蒸腾的厨房里做出来的饭菜该给谁吃。 谁看到了,谁就拿走去吃呗! 姚玉泄气又赌气地想着,可怎么走,怎么想,心里就是堵着那不舒服。 不就人走了吗?有什么不舒服的。 还是人走了,没有带上她,她才感到被抛弃地委屈。 抑或是他曾经对她说过,要带她出宫,她真的记住他这句话了,结果到了这里,发现自己被他当傻子似的骗了。 她很生气又有点难过,难得自己肯信任他一回,他一声不吭地不留痕迹地离开了这里。 “余妹妹,余妹妹。”不远处有人轻轻叫着。 姚玉沉溺在自己世界崩塌里,感到心里那座高楼被谁一手推倒了,高楼大厦摇摇欲坠,要倒不倒的样子,然后一丝丝裂缝从心底里慢慢拉开一道碎裂的口子,仿佛从里窥视到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她对自己很有信心,从来不被这些意外的事让自己感到伤心又无处愤懑,可是现在她发觉对自己实在看得太高了,她的心很容易被推折,也很容易被这件事弄得黯然神伤。 “余妹妹,你怎么不看我呢?”对面的人主动走近她面前,见她低着头,那人半蹲下来低下头与她平视,忽然惊讶地看到她滴下了泪来。 姚玉没感觉有人走近她,她仍旧慢吞吞地走着,不想脚下踩到了对方的脚,并听到“哎哟”地一声,她才猛地抬头。 打量到对方的样子,姚玉惊得脸上哭着的泪顿在脸颊上,眼底要流淌下来的泪也半挂在上面,要流不流的。 “印.......印副总管!”她很吃惊,吃惊他怎么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仿佛空降下来似的站在她面前。 “你、你怎么在这?”她想问印伦怎么凭空出现在她眼前。 “没事没事。”印伦囫囵地跳着脚捧了一把,又放下,抬头看她,神情忽然一顿,即刻心疼起来地伸手:“你怎么哭了?” 他才伸手到她脸上一寸,姚玉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才发觉自己眼睛酸胀胀的。 她赶快用手背擦了两把,摇摇头,道:“我没事。”却听到了自己哭着鼻音很重,她心虚地抬手捻了捻鼻子。 “谁欺负你了?” 任谁看到她哭,都以为有人欺负她了。 “啊,没有人欺负我。”她本来想压下心中烦乱说着,不想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总是委委屈屈带着哭腔的鼻音。 她怎么了嘛?从前不都挺坚强的,挺能自制自己的小脾气,现在怎么控也控不好,在外人面前显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不行,她不能把弱点暴露在外面,免得被人抓了把柄。 她才擦了泪水,察觉不到手背上都沾染了她化着丑妆,不想印伦发现了她脸上妆花了,仍忍不住抬出自己袖口在她脸颊上擦去了泪痕也擦去了她的丑妆。 “哎哟,余妹妹你脸上上这么多黄粉。”印伦擦了几下,袖口都占满了她的黄粉,他换另一只袖子继续擦她另一边,一边絮叨叨的:“你这一哭脸就更难看了,比你原来还要难看,还不如不化,要化就化浅点的,不至于往你自个儿脸上捯饬那么多粉来。” “我化妆很难看吗?”姚玉不禁吸溜鼻子,他擦着她这边脸,姚玉抬袖子擦另一边脸。 “嗯。”印伦如实地点头,说道:“你不化妆更好看,一化妆显得比你原来更丑。” “呵呵。”姚玉红着鼻子笑了下。 印伦见她笑,觉得自己终于说了一句笑话,可另一只袖子也占满了粉,他索性从怀里掏出白绢去擦她鼻子旁的大黑痦子。 “为了扮丑,余妹妹你对自己下手够狠。”印伦有点佩服她道。 姚玉不好意思再让他上手给她擦,虽然他是太监,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还记得的,顺手拿走他忙碌的手上道:“我自己来吧。”等印伦收回手去,她连忙擦了又擦,咕哝道:“这下好了,回去还得重新捯饬一番。” 然后抬头望向印伦满眼流露着关怀和心疼,那双眼睛特别大胆地对她表露了出来。 “印伦哥哥你.......怎么过来了?钦安殿的不让你忙了吗?”姚玉才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