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已

这些话，听着就是舒服，令他开怀一笑。

姚玉果然眉心一拧，却不能转头给他来一巴掌，她本来就讨要有人在她脸上动手脚。

只有恋人才可以这样挑逗，她跟君主尊卑有别，而且都是生活在封建社会里，他来这么一手，姚玉免不了顾及又窘迫地碍着姚風在她跟前。

她既不想在姚風跟前让自己备受难堪，免得日后她不好在姚風跟前坦荡地维护自己尊严，挺直了腰版，又不想这样与君主关系不清不楚，平白给人一种误会，以为君主又开始重复宠爱花氏的心情转移到了姚玉身上。

姚玉可不想背花氏的锅，更不想得红颜祸水的名声。

姚玉作势摸鼻子的时候，姚風在下面看得清楚，她不敢张扬地蹙紧眉心，但眼神和手上十分诚实地表现出“嫌恶”，似乎只要君主的手沾上她一点，她都恶心地将要呕一口，虽不知道君主之前做了什么事，让姚玉如此一脸厌恶的体无完肤，就跟看到路上乞丐身上脏兮兮的讨厌模样。

姚風一只眉毛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就看着姚玉虽不耐君主对她上下其手，面上却强颜欢笑地把自己心里厌恶掩盖过去了，纵使她做的样子再好，躲不过姚風一双有毒的目光。

他明明看到的是姚玉一点都不高兴，根本就不喜欢君主碰她，一根手指头就把她脸上扭曲得难看，他心里断定姚玉不是真心对待君主的，她只不过顺着他，哄他高兴罢了。

君主对她来那一下子，并不满足，见她低头不语，脸颊仍旧绯红，就又忍不住朝她脸侧伸手过去，身上慢慢倾向了她身侧。

此时姚風及时出声道：“陛下若没别的吩咐，小人就退下了。”

君主伸手动作一顿，这才又想起台阶下的人还未走，收回了手，心里悻悻不甘，但很快便问道：“你想要什么赏赐？”

姚風不易察觉地悄看一眼姚玉，姚玉已经把脸转向另一侧，似乎在整理什么情绪和表情管理，等她安然无恙地转回脸，看向他时，姚風及时垂下了眼眸，一字一句在心中无比清楚地道：“小人不要什么赏赐，只一心一意地保护陛下。”

“哦？”君主眉峰挑了一下，身子舒适地朝后靠着，打量姚風道：“头一次，有人不要朕的奖赏。”然后扭头，淡然的目光忽然一热，道：“不，你应该是第二个。”然后他从几子下伸手找姚玉的手，触碰一刻，姚玉来不及躲，手就被他捉住了，听他耳语般地沉声道：“朕想起来你也是向来不太喜欢讨要赏赐的人。”

姚玉本就吓了一跳，想脱开手时，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只能忍着不挣开，任由他握着，任由他的手掌心摩挲她的手背。

痒痒的，刺刺的，他手心里有微微的茧子。

姚風随着君主灼热的目光，移到姚玉脸上，她低着头，眼睛怔怔地看着君主握着她的手，若有所思的样子，然而他看到姚玉脸色比方才有点难看了。

他这个妹妹真是什么情绪都往脸上写，而那个暴君好奇怪，明明她没有好脸色，他对她却笑意盈盈。

他想起身为男人的理解，有的男人就喜欢姚玉这种欲拒还迎的姿态，擒贼先擒王的把戏。

古翼现在居然好吃这一口，姚風此时有点讶异。

姚風此时什么话都没说，看着姚玉脸色稍欠，敢怒不敢言，拒绝的话难以启口的样子，他有心帮忙却没法上手，他毕竟是最低等的侍卫，人言微轻，看到君主无视姚玉逃的态度，身子一点点地挪向了她，姚風眼睁睁看着也不好说什么。

身在其位，保命要紧，虽看起来自私，但活在宫中谁都是身不由已。

“陛下，奴才身上有伤，别让奴才的血污了陛下尊贵的身子。”姚玉感到君主身子挪过来，挨紧她身侧时，她也向外一点点地挪，挪到最后没地方了，见另一身侧只有台阶，怕自己再挪就摔下台阶下去了，连忙道：“一会儿太后和皇后娘娘过来看望陛下，奴才呆在陛下身边会显得没规矩。”

她本来想提出“碍眼”这个词，又怕君主听了，果断拒见寿康宫和凤仪宫的人，这对姚玉来讲处于劣势，不如换个词说点君主顺耳的，好给自己留点后路。

“哪里不合规矩，你是朕的人，谁敢说你没规矩。”他拉了她一把，姚玉挺直身子“挡”着君主身侧，而脖子逃开地歪下脑袋，有意与君主保持距离。

姚玉别别扭扭地看都不再敢看一眼姚風，嘴里哼哼唧唧地急了道：“陛下——”她把“自重”果断去掉，换了口吻道：“还有人呢！”她强迫自己把脸羞涩地扭回去，明知道自己举动给了他很大误会，可没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上上策，姚玉只有这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