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窗
“贞婕妤——”姚玉用劲掰开她手腕,心里暗道不妙。 姚玉掰开她环她腰中的纤纤素手,贞婕妤欣然地面对她,而姚玉一脸略过错愕的表情,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娘娘......”她平稳了自己语气垂头躬身。 贞婕妤默默看她几眼,好看的眉心蓄满愁绪:“你就那么讨厌我?” 她突然自称“我”,浑然不把自己当主子,也不把姚玉当外人了。 “奴才岂敢。”姚玉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说出口,碍于贞婕妤是这里的主子,她只能硬着头皮说。 “余公公,我为了与你单独说会话,屏退了这里所有人。”听到姚玉的话,贞婕妤一扫愁绪,眼眉逐渐绽放:“你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 “这......”姚玉这下不知如何应对,两手无措,站着的又特别别扭,一门心思想脱身,却不知说什么才忽悠住眼前人,“不知娘娘单独向奴才吩咐什么差事?” 贞婕妤把在心里准备许久的话刚启口说出来,姚玉便眼疾手快地截住了道:“娘娘若想陛下了,奴才现在就去朗坤殿与陛下说!”她自以为找了很好的脱身办法,就绕贞婕妤身边擦过去。 眼看她占在上风,一只袖子被她拉了一把,姚玉脚下被迫定住了。 “余公公,我就这么令你感觉厌烦吗?”贞婕妤语气弱弱地无辜道。 姚玉眉心一皱,刚要说,贞婕妤带着卑微的含情脉脉道:“我不过是找个安静的地方与你说说话,你难道连这个都不肯施舍给我吗?你心里只记着姚氏,我在你心里连那个舞姬都不如吗!” “娘娘您这话说得——”姚玉慌乱激动地扭头,正对上贞婕妤楚楚动人的眼眸,她的眸光带着盈盈泪水,煞令人忍不住我见犹怜。 姚玉不禁为难起来,她自己明明也是女人,却让另一个女人不知她女儿身的情况下表白,怪叫人难堪的。 “娘娘,奴才只是一个太监——” “不——”她忽然走近了她身前,伸出手指头挡住了她欲要张口的话,道:“我不在乎,不在乎你只是一个太监。”见姚玉神色震惊的模样,贞婕妤心下瞬间柔软一滩温水,双颊微红含羞说道:“我久居深宫,别看我受陛下隆重宠爱。可谁明白,深宫寂寥,连一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你不是有莲儿吗?”姚玉听了感同身受,但还是因为身份不敢僭越。 贞婕妤再次抬眸向姚玉聚焦时,满眼凄楚道:“莲儿虽然是我的贴身侍女,在我身边从小长到大的丫鬟,可是她跟你不一样啊。”她暗示姚玉的身份与像莲儿这样的女子不一样,毕竟她曾是“男人”。 姚玉不得不在心里苦笑,无奈地道:“娘娘久居深宫身不由已,奴才理解娘娘的苦心。可是奴才自知与娘娘身份天差万别,您就是天上的神仙,与我地面上的泥人不能相融,玉皇大帝看了也不依的。” “那怎么了?太监就不能让人爱慕吗?”贞婕妤不信这个邪。 姚玉缓缓摇头:“我这个太监与别人不同......”欲要继续说下去,姚玉觉得现在不合时宜,她总要掩护自己不被人知晓到的伤害。 见她欲言又止,贞婕妤情急道:“难道在你心里已经有了姚舞姬?” 姚玉垂头不置可否。 贞婕妤似乎备受刺激了一下,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原来我竟然不如一个舞姬!” “娘娘您不要对自己妄自菲薄。”姚玉见她伤心极了,眼底流下泪来,姚玉慌忙道:“以娘娘的尊贵,一个舞姬自然构不成对您的威胁。” “那么——”她拉紧她的袖口,姚玉感觉袖口被她勒紧了不放,听她说道:“能不能给我留一个位置。” 这话贞婕妤说的虽然隐晦,姚玉听出她在表白,无奈地道:“婕妤娘娘。” “不要叫我娘娘。”她欺身上前,身子紧贴姚玉,手上捂住了她的嘴道:“叫我秦桑可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 姚玉心里抗议地向后退一步,贞婕妤于是紧追不舍地挨着她,她每退一步,她便倒贴上去。 “娘娘请自重!”姚玉心知自己再次表明身份,贞婕妤肯定会不听的,她现在因为心里的一丝悸动浑然不管不顾眼前的礼义廉耻了。 姚玉着了慌,她加紧左右看一眼,周围安静如初,仍旧是她们二人,怎么看都感觉两人躲在僻静处像偷情来着,她想到君主最恨看到这样伤风败俗的场景。 “娘娘,我对你并无任何心意,望娘娘放过奴才吧!”姚玉被她逼着无路可走了。 “余公公。”贞婕妤眼里噙满泪水,见姚玉渐渐从她视线中退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