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蒂
“啪!”她盖上了木盒子并扭金色机关锁上了,卷起医用工具袋子,收拾停当。 诸葛荀被那声音震回了神,见姚玉身形忙碌,他竟然不舍得地垂目看自己肋下已经完好无损,一点痕迹全无。 姚玉拿起盒子正转身放在柜子顶上之际,瞥眼见他纹丝不动,低头察看自己肋下。 她嗤地一笑,无奈道:“放心好啦!不会留疤的。”说着没注意到诸葛荀抬眸时的愣愕表情,转头把盒子安稳地放到了柜子顶上,回身再去拿摊在桌子上的两卷袋子,眼神又好奇又监督似的看他动身了没有。 果然他一双炯炯明亮的眸子盯着她看,姚玉仔细地看清,原来他不是真的盯她看,而是迷离地游丝到别的地方去了。 她继续她的动作,嘴上似有催促的意味道:“赶紧的,穿好你的衣服。”最后赶人的话她终究因为心软有那么一点点才忍着没说出口,毕竟人家先找她帮忙的,她帮忙完了又立刻给他下逐客令,显得她这人冷漠,没的败坏自己的人情,不懂人情世故,不会有同理心,不会站在别人立场想问题——总之她这时候自私自利不合时宜。 她想再缓缓看他什么意思,再赶人出去,这样做她才不觉得自己多么冷血了。 “哎。”经她把眼一瞄指向了他衣衫不整处,诸葛荀得了提醒立刻低头系好了衣带。 姚玉搬了凳子上去把两卷袋子放在隐秘的地方的当,又不禁掐点地回头看他到底怎样了。 他还在慢吞吞地系带子,这带子系得有多难,他这么慢吞吞的。 姚玉已经没了耐心了,下脚不由自主地使了点劲落地,搬凳子都用了急切的意味。愣搬出了好大的响声,凳脚与桌子脚下碰了叮咚一声。 诸葛荀正要站起来,听到叮咚的大动静,朝姚玉这边看过去,见她眼神充满逐客令的意思了。 看着她眼神,诸葛荀隐隐感觉不快,从未有人用这种迫不及待的赶人趋势催促他出去。 他若随她所愿地走了,那么这一刻的人情就画上了句号。 不能够!他在脑子里抗议道。 他在宫里虽然有一个胜嫔做内应,但只她一人做奸细,诸葛荀觉得胜嫔一个人做还不够,她只是后宫小小的嫔位,等着君主宠幸,除此之外还不能如此亲近。 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还算有点了解。古翼是多疑的性格,胜嫔再妩媚娇好,古翼只把她当成了暖床工具,谈不上知心,那么胜嫔会失去很多刺杀他的机会。 姚妗是名舞姬,她背后有罪臣的身份,只能成为阶下囚,古翼因她的世仇不会贪恋她的美貌,而且姚妗已经失身,她不能构成诸葛荀的计划里了。 姚萃在宫外已经与他成婚,算是一同共患难的夫妻了,可她人在宫外,根本不能踏进宫里与他内应了。 最后他只把这个伺机和目光都投在了姚玉身上,她久居深宫,从罪奴身份一跃成为不为人所知的副总管太监,这让诸葛荀和姚風都深感意外。 与古翼最亲近的人只有她了,她以副总管身份服侍左右,若把她调、教成近身杀手就再好不过了——可前提是她必须成为他的人、他的影才行。 如此良机,他绝对不能错过,他不想顺她的眼神乖乖出去,他总想找契机来牵制她,最好不清不楚的好。 有道是:剪不断理还乱。 他一边思量理由一边欲要张口斟酌地说,忽然手上摊在桌面上有丝丝滑腻,他低头一看是银灰色手绢,他立刻攥着抬给她看,嘴角噙着哂笑:“今日人情算我欠你的,来日我再报答你。”说罢转身往门外走。 姚玉看他拿着的正是她央求姚妗教她的绣品,她想自己当了太监以后就没机会做回女人了,女孩的打扮她也不能做了,只能找点做女孩的事情。 之前她顶烦做女红,觉得女红费力不讨好,还伤眼睛。要不是姚妗脾气好,教的时候十足耐心,加上姚玉天生学霸体质,姚妗两三下地教,她只要认真细致多一些耐力,很快就学会了一点苗头。 她学习绣她最喜欢的植物玉兰花,姚妗指点一二,她立刻会意地绣了大概轮廓。 她从此感叹原来做农学植物里,也会在女红那里有她一方天地。 在现代,她靠彩铅描摹她喜欢的植物,这回她也可以在绣品上展现她最爱的植物。 诸葛荀拿走了她的半成品,姚玉自然不乐意他就这么唐突地不经过她同意就“抢”走了。 “我的手绢,你还给我!” 她绣的歪歪趔趔,刚开始绣玉兰花并不雅观,他抢来若是拿给别人看而成了笑料,那她以后在他面前如何自处! 诸葛荀打开门顿了一下,扭头见她急匆匆地从桌子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