恻隐之心(2)
寝。” 姚玉心里一抖,心想:“才过了一天,还是不肯放过钱良媛吗?”这般想着她有心事地转几圈眼珠子,小心翼翼地问:“陛下,钱良媛昨日脸被打坏了,才过一天,钱良媛的伤似乎短时间内不会好的。不如陛下——”她抬眸已经瞧见君主怡然自得的脸上被她一句话坠入谷底,姚玉后面弱弱道:“再缓几天吧!” 君主撑开两边伺候的宫女,宫女一个不察,差点推到在地,好在她们知道君主的脾性,不肯轻易被容易推到,顶多踉跄几步才低头站好。 “朕想要谁侍寝,还需要经过你点头同意吗?”君主抿紧嘴,脸色黑线地凝视姚玉。 姚玉连忙低头,感觉到他的死亡凝视,她噗通地跪下来道:“不敢,奴才失言,陛下息怒。” 君主这才从她身上瞥回眼神,对镜摆起两个胳臂,宫女见状,赶紧继续拾起龙袍打理在他身上,另一个宫女寄来龙帽戴在了君主头上,君主全程闭目养神,气氛一度死气沉沉的,只听到宫女忙碌的窸窣声。 姚玉见君主的脸色渐渐平稳,才把一颗心放在肚子上,继续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您只要钱良媛一个人侍寝吗?不会叫别的美人一起——”她察看他的眼皮子微微一动,好半晌才听到他从牙缝中出来。 “嗯。”不咸不淡,也不冷不热地敷衍道。 “奴才告退。”姚玉心领神会地退出殿外,匆忙地往无数屋檐的方向小跑走去。 到双雪殿不久,姚玉刚通报完,空中一刹那划了一道线,随即“啪”地碎裂一地。 姚玉唯恐碎片划了她的脚,赶忙跳到另一个空地,接着又一杯盏砸了过来,碎地成花时,里面陡然哭嚷道:“我受够了,我不想去伺候陛下,要杀要剐都随便!”声嘶力竭,令人心神一震。 姚玉走近前来,见榻上钱良媛只身穿单衣,脸上早已触目不堪,没一个好地方,到处都是醒目的血痕。 贴身侍女于心不忍,只能好言相劝道:“钱良媛不要说了,小心被小公公听见了又去陛下那里告状一番。”侍女一面又走到姚玉跟前,好言求道:“小公公,钱良媛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脸上已经好不了了,心情不好是有的,请您不要见怪,也不要告诉陛下,钱良媛的事。” 钱良媛在床榻上把头埋在被褥里,身子抖动地哭着,姚玉歪头看几眼,于心不忍地点头道:“奴才知晓,绝不会对陛下说。” 贴身侍女感激地点头,忽然身后声音立刻缓和地冷静下来问:“请问是哪个小公公?” 姚玉与侍女面面相觑。 “是昨日帮我穿衣的小公公吗?” 姚玉这才恍然,上前一步,而钱良媛却顾及颜面地把头一偏,不再看姚玉。 “钱良媛耳力果真是好,正是在下。”姚玉拱手鞠躬道。 钱良媛触动地扭头打量姚玉,脸上悲戚戚的惨状瞬间有了希望的光点,她对她招手道:“小公公你过来。” 姚玉只好朝里走一两步,到钱良媛看得见的地方站住了,仍旧恭敬有礼地问:“钱良媛是否想通了?” 钱良媛却不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如今我这般处境,小公公觉得我一定要今晚侍寝吗?难道小公公你忘了,我是每夜怎么被陛下弄得这番难堪——”她隐忍地打住了话头,用眼神希冀地看向姚玉,希望姚玉懂她话里有话的意思。 姚玉缓缓点头,道:“只是好在陛下除了郑夫人和颜贵嫔,唯一记起的就是钱良媛你。钱良媛不觉得陛下这般忘不掉你,乃是你的福气吗?” “别跟我提颜贵嫔!”钱良媛急哭道。 姚玉连忙把嘴合上,闭紧。 二人静默一会儿,最后钱良媛才缓了神色,扭头看姚玉问:“小公公,我今晚真真不想侍寝。” 姚玉缓缓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道:“奴才无能为力,只为陛下传口谕,至于钱良媛愿意不愿意,烦请钱良媛自己到陛下跟前去说。” “不——不要走,小公公!”钱良媛一着急,两行泪在她眼里打转然后喷发出来,一只手因为情急抓皱了床上被褥。 姚玉站定在那,根本没想走,问:“钱良媛,奴才只是陛下身边无权无势的小公公,若你真想求人,不如去求庸总管。庸总管说话,陛下自然会听的。” “庸总管——”钱良媛迟疑一声,摇摇头道:“我与庸总管不熟,我说了,庸总管未必会听。”然后见姚玉沉默不说话,钱良媛又带两分希冀地问:“不知小公公还有什么方法,让我从此脱困出去,我不想再受这场罪!” 因昨日搭手帮忙,钱良媛一眼认定姚玉是个有主意的人,若她没这份胆量,又怎么会在君主身边只呆了几天,君主就比较信任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