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释假
“你......” 君主凑近看她,姚玉垂下眼底里也逃不过地塞满了整个君主的脸,避也避不开,直视更是罪过,姚玉正无处安放时,君主慢悠悠地道:“果然病得不轻。”本是该关心体恤的话,在君主嘴里立马变了味。 姚玉感觉君主的语气阴阳怪气的,不,应该说是“悻悻”的才符合他的口气。 不知该如何回答,姚玉被他盯得都快不好意思了,心里颤抖如胆小羔羊,随时羊入虎口。 君主突然松开了她的下巴,用手嫌恶地在帕子上抹了抹,然后随手扔在了姚玉身上。姚玉不接扔过来的帕子,而是低下头继续伏地趴着。 “你不是不怕死吗?”大概觉得姚玉太迟钝,君主忍不住用脚踢了踢她趴在地上的手,“现在你那么渴望求朕要活着?” 这下姚玉不知该怎么接话,想了半天,她尝试地道:“回陛下,奴才方才着急,一着急就......就说了大实话,奴才满脑子都担心陛下过了奴才的病气,才......才出言无状。”越解释越觉得烦乱,姚玉说着说着,声音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 她现在才意识到在君主跟前生存实在太艰难了,仿佛来自地狱的审问无数地扎在了姚玉的皮肉里,即便君主不动手,他呼出一口气就够姚玉受着了。 “哼!”他忽然一声冷笑,姚玉身子下意识地颤抖一下,便听到君主吩咐道:“庸何再去打一盆水。” 庸何迟疑一下,即刻走过来端起凉了的水应道:“是,陛下。”然后侧目瞅一眼姚玉的后脑勺,悻悻地起来打水去了。 庸公公走了之后,钦安殿恢复了一片死寂,姚玉深感呆在这里如同呆在一眼望不见的黑屋子中,无助又迷茫。 以为就这样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寂静,忽然被某人打破了道:“你且抬起头来看朕。” 姚玉心中又颤抖一下,她打死也不想抬头面对君主的脸了,且不想他到底帅不帅的问题,单从他说话的语气就足够让姚玉闻风丧胆了。 “奴才不敢,怕、怕污了陛下的眼儿。”她可找到拒绝又不冒犯、惹毛他的理由了。 “朕叫你抬起头来!” 忽然一声暴躁不容置疑的命令,姚玉随着他提高了八分贝的声音,机械性地抬头,一眼撞上了他黑眸中散发一股寒光,姚玉冷不丁全身凝固了。 君主暴怒的表情瞬间微微满意地撇下嘴角,看着姚玉双颊带着病态的通红,问道:“告诉朕,你怎知朕在朝廷上的英明?” “啊?”姚玉被这个问话问蒙了,君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姚玉一头雾水,不知如何回答。 “你说朕是天下百姓的。”君主见她表情木讷,不得不提示一句。 姚玉脑子立刻方了,她几何说过“君主是百姓的”?一阵惊恐过后,姚玉竟然忘了方才怎么求饶过来的。但是君主说她提了就是提了,她想不出第二个否决的理由。 “就连朝廷上的文官从未说过你这番话。” 姚玉想呀想,最后总结出来道:“陛下,是奴才僭越了。” 君主大概是暗指她身为一个太监却说了前朝不该说的话。 然后君主怔怔地盯着她看,而姚玉等了半天不见他暴躁一下,哪怕吭声一下也行呀!就别干瞪眼看她,姚玉被他瞅着心里发毛。 这一刻姚玉感觉静静无声地被他肆无忌惮地专注她好长时间,仿佛猴年马月,君主都不带转开视线,他盯着她在想什么?姚玉透过君主的清寒目光读懂了自己的弱小、无助。 “陛下,奴才打好水来了。”直到庸公公轻声打破了这里静止画面,姚玉这才等到君主松动目光,慢慢从她身上移开视线,转到了庸公公身上道:“你过来给朕洗脚吧!” 庸公公热心地答应道:“哎,奴才遵命。” 姚玉这才深吸一口气,刚发现方才被君主盯着忘了呼吸。这时庸公公挨着她跪了下去,姚玉不明所以地抬头,又撞到君主不悦的目光,庸公公的话犹在她耳边:“余闲,陛下不需要你伺候洗脚了,退一边儿去!” 姚玉连忙垂头后退一边,庸公公背对着她低头认真给君主洗脚。 过了一会儿,君主站起来道:“宽衣!” 庸公公来不及收拾洗过的水盆,一面吩咐了左右一个太监帮忙收拾了,一面指近前的太监一起脱下君主的常袍。君主穿着里衣,扭头看姚玉在黑乎乎的地方仍旧跪着的,扭回头用不相关的语气道:“朕准你释假几天,病好了再回来服侍朕。” 姚玉感觉自己听错了,迟疑着要不要应一声,心里面不知该欢喜还是归复平静。 庸公公眼神一亮,扭身推了姚玉一把道:“你愣什么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