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小叶子的营帐,也懒得在乎什么规矩,一掀门帘就闯了进去。 甫一进去,他就愣住了。 一个瘦削的少年背对着他,僵直的站在哭泣的小叶子面前,如一座雕塑,毫无生气。 是李厘。从背影一看,他就知道是李厘。 小叶子还是窝在地上,头却已经抬了起来,抱着双膝,眼睛却怔怔的盯着李厘。她本应娇嫩洁白的双颊上早已泪痕纵横,肿胀不堪。在诸多泪痕之下,还交错着无数深红色的斑痕,似乎她哭了又擦,擦了又哭,最后皮肤不堪摩擦,肿胀若斯。她惊恐的承受着来自李厘的凝视,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因畏怯而战栗。 杨一钊完全能体会到此刻她的心里是多么的复杂——纠结,愧疚,自责,悔恨,逃避。他看到她猛得拉起身上的衣服,拼命的挡着自己的脸,想把自己藏起来的样子,只觉心如刀绞,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你别看我!别看我!”她尖叫着,将自己藏匿在毫无遮掩效果的阴影之下,却依然不能安心。 李厘站在那里,只觉万籁孤寂,心神俱碎。 他冒着被发现被处死的危险,连夜赶来探望小叶子。 来之前,他还计划着,想要突然出现给小叶子一个惊喜,顺便问一问她可有探听神夜来的动向。但当他每一步更接近行庄,就越来越觉得这些身外之事足为道。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见到她,想看她笑,想看她为他叽叽喳喳,大惊小怪。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跟小叶子谈什么神夜来什么高岚什么任青眉什么萧昀汐。这些人,如果不是因缘际会,本来与他和她就没什么关系。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小叶子。他坚定的认为,她最重要的,是他李厘。 就在走到行庄外围的那一刻,他依然无比坚持的相信着这一点。 直到他路过一个不起眼的小营帐,听到营帐里雷霆万钧般的轻声笑语,讲的是关于常近侍如何以色惑主最终奸计得逞的故事。 一瞬间,几十桶冰水同时从他头顶浇下,几百把尖刀一瞬间插入他的心脏。 他怒发冲冠,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自己的焦躁,三步并作两步,躲过众人的瞩目,直杀奔到小叶子的营帐。 直到看见她这幅模样,他整个人掉进虚无绝望的空白之中,万念俱灰。 不需要问什么了。也不想问什么了!管它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察觉到背后有人入帐,但他根本都不想回头看,根本不想去理会。 他已经什么也想不动了。 他的一颗心,已经死在眼前这个姑娘身上了。 营帐外,雨已渐渐大了。冷冷的空气透过帐幕的裂缝,飘来一丝漠然的寒意。 杨一钊看着李厘,李厘看着小叶子,三人沉默着,谁也不愿说话。 忽然帐中寒光一闪,李厘突然拔出了风勾,转身就要冲出帐幕。 小叶子猛然一个寒战跳了起来,动物的本能使她想要拦阻李厘,但她太过虚弱,没走两步,便乏力的重重摔在了地上。 一道蓝光魅影一般拦住了李厘的去路,杨一钊站定在帐幕门口,展开双臂,坚定道。 “你不能去。” 李厘漠然直视着杨一钊,牙齿间挤压迸裂出一个简短的音节:“滚。” 杨一钊此刻却如磐石一般,丝毫没有移动,没有退却,依然坚定道:“不可能。” 李厘全身梗着,眼神之中已渐渐燃上杀气,他刻板的重复着:“滚。” 杨一钊没有再答复,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身形压低,防得更严。 “滚!!!!!!”李厘疯了一般暴起,一剑砍向杨一钊! 杨一钊在后腰上一抹一提,双手食指和中指间蓦然各多了一抹柳叶形状的灰黑色梭刃。他双手聚合,两支梭刃在空中交错,成十字防御型迎着李厘剑势顶上,立时格挡住了这疯虎般的一击。但风勾如此锋利,李厘剑势如此凶狠,只见银光一闪,铮的一声,杨一钊手里的两支梭刃便被齐齐削断了半截。但杨一钊沉着冷静,丝毫不惧,一个转身,手中迅速替换了两支崭新的梭刃,俯低身子向前一撞,就把李厘撞开了半步。 李厘此刻已被恨意和怒火蒙蔽了双眼,也不管面前之人是谁,也不管剑招当如何使用,一路猛劈狂砍上去。杨一钊清啸一声,持定梭刃,跟眼前的疯子缠斗起来。 两人打斗甚剧,动作推搡之中打翻了帐幕里的油灯,霎时间一片漆黑,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听到细雨声中,梭刃不住断裂的声音。 断了,换,换了,断,直到再无可替换的梭刃。可李厘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