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
京城郊外。 梁元星身下骑着一匹年纪不大的小马,白色的马蹄在浅草之上若隐若现,宛如轻雁在草间嬉闹。 她兴奋地讲着乌骓马的好处,虞秋烟准确地抓到了重点:“你说,是太子殿下送给你的?” “是啊,因着这个缘故我娘还许我松懈几日呢,我一得空就邀你出来了,还是郊外开阔。” 她站在马背上张开了双臂,颇为肆意。 虞秋烟点点头,没有细问,这两日梁元星和太子的婚期也定下来,圣旨甫一传到梁府,虞秋烟便听闻了。 元星的婚期稍晚些,是在来年的春季。 “你春狩之时便对太子殿下的乌骓马极为觊觎,想来他是记下了。”虞秋烟打趣道。 “有吗?哪有那么明显,那日不过是随口一提……” “随口一提便记下了,看来放在了心上——”虞秋烟接过话。 没想到梁元星心虚起来:“毕竟是太子殿下,日后可是要……只怕在他跟前都没有随口一提这回事,我日后在他面前绝不多多说话!” 毕竟君无戏言。 她状似感慨。 虞秋烟听出了而梁元星的言下之意:“这话是梁伯母提醒你的?” 毕竟元星可不像是会想那样深那样多的人,虞秋烟知道她方才骑着这乌骓马的开心是真心实意的。 “你怎么知道?”元星无奈地扭头,“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头脑简单,想不到那般多……” 虞秋烟噗嗤笑了一声。 “好啊,嘲笑上我了——”元星作势起身,鼓着气看着虞秋烟。 “没有,我只是笑啊,这话听起来像是梁伯母才会训你的话。”虞秋烟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抚了抚那乌骓马的鬃毛,“我们元星聪明着呢——” “我告诉你,你这马屁可拍错地方了。”梁元星气鼓鼓地指着乌骓马的马背。 “伯母不清楚当时的情形,又因为婚事发了好久的愁,会多想也能理解,但伯母的话也不尽然就是对的。”虞秋烟开解道。 “我也不想这样想,但是我娘说的也很有道理。日后在太子跟前讲话还是小心一些,万一我这一个口无遮拦,却被他当真了……”梁元星轻声道,“我自己倒也算了,到时候,梁府说不定都会受牵连。” “你担心得太早了,元星,你可还记得去岁梁府寿宴时的情形,隔墙有耳,你那时候臆测的话可早就被人听见了……” 虞秋烟本是好心劝解梁元星想开些,却没想到元星想起这一茬,不敢置信道:“不会吧,你的意思是,他还记到现在?” 虞秋烟回想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受到章启的影响,总觉得太子不是那样计较之人。 毕竟两个人的婚事已成定局,既改不了别的,虞秋烟只希望元星能尽可能开心些。 “太子殿下应当不是那种人,元星你若不放心,下次约他相见试探一下不就好了。再说了,我认识的元星既坦率又张扬,活得开开心心,也能让别人开心,你确定要因为还不确定的事情就丢掉自己的本性,从此畏手畏脚地生活吗?” 青草地上的女子牵着一匹小马慢悠悠地走着,嗓音柔润,却莫名含着坚定人心的力量。 梁元星笑了一瞬,往后躺倒在乌骓马上,任由马带着自己往前走着。 只是,半天过去了,元星发现虞秋烟从始至终都只是牵着那匹小马,时不时摸一摸马鬃毛,也不骑。 梁元星:“你怎么不骑它?上马,我们比比谁先到那棵树下!” 说完等了半天也没见虞秋烟有上马的打算,她扭头看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春狩时遇到了惊马,莫不是因此不敢骑马了罢。” 元星并不清楚其中细节,但春狩时骑马的人那样多,若是遇到了突发状况,惊马也实在不罕见,她好似抓到了把柄一般,笑开了:“阿烟啊,你说我倒是头头是道,到了自己身上,不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笑得极为肆意,似乎又觉得不大好,安抚虞秋烟道:“你放心,我带出来的这匹马比你上回的青骢小马还要听话哩……” 虞秋烟:…… - 傍晚,骤然下了一场细雨。 “入了夏,雨真是下得急。“ 盈香连忙指唤着人将屋外晾着的衣裳收进来,一边整理,一边站在房中同赏云笑声说着话。 “小姐呢?” “在侧边的小书房中呢,小姐这阵子也不知是怎的,一得闲,总要将那绣篓子拿出来,以前府上请了女红媲嬷教导时,也没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