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
叔色令智昏:“坐骑和主人也是有感情的,你同那白龙驹出生入死多年,怎么能说送人就送人,虞小姐不懂,皇叔你不懂么?” 他的语气有些不善,甚至隐隐含着对虞秋烟的不满,章启本不想回答,更不想要别人对她有误解,当即打断道:“那日,本王答应了她……” 那时候虞秋烟哭得那样难过,更何况她还因为惊马而受到了惊吓,章启当即为了哄好她便说出了将玉兔送给她,之类的话。 太子算是为数不多知道那日围场狩猎前因后果之人,从章启淡然的讲述中也隐约知晓了当时的情形,理清了事情之后,太子松了口气:“原来是为了哄人。” 章启点点头,其实事后回想,他也疑惑过,可这确实是他当时最直接的想法,只要能哄好她,送什么都行。 “哄人而已,何必当真,皇叔你莫不是料定了虞小姐不会收。”太子笑起来。 他接受的是帝王心术,难免有此猜想。 谁知章启闻言更拧紧了眉,语气不善:“那本王更要将玉兔送走了,坐骑而已,算得什么!你竟以为本王是在试探她。” 他抬步跨过了府门,往后对着太子淡声道,“你该回府了。” 是啊,坐骑而已。 太子直直看着章启远去的背影,久久才舒展了眉头,转身回了府,唤来了内侍晃着神,吩咐道:“你着人去挑一匹乌骓马送到梁府罢。” - 天色已晚,可虞秋烟始终悬着一颗心。她在戚九走后没多久也寻了由头出了府。 一路上她指挥着寻风将马车往朱雀大街拐,却始终没说到底去哪。 “小姐,洗砚斋应当是往左行……” “我知道。”洗砚斋不过是为了堵了门房的话,随口扯的一个借口罢了。 马车辚辚地压过石板路,虞秋烟掀着锦帘看向前路,心里乱糟糟的。 与此同时,章启也驾着马往虞府赶。 天色昏暗,一辆马车与一匹马相向而行。 不出片刻功夫,虚秋烟便先后听见两声嘶呜,马车陡然停住,她整个人不稳地往前撞去。 风掀开半边车帘帷幔,几缕银灰的月光从半开的缝隙里漏进来。 一人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马匹因为疾行骤停,被拉扯得高高扬起前蹄,随着一声长吁,赤马的前蹄缓缓落下,一轮弯月正从他头顶升起。 随着惊起的风声散去,四周乍然恢复平静。 心里想着的人忽然出现,宛如天神降临。 会向瑶台月下逢。 虞秋烟猛然掀开车帘帕幔,一眨不眨地看着帘外的人有些发怔,只觉得自己莫不是出现幻觉。 章启看着她神色逐渐柔和下来。 “王爷!好巧啊……”有好多想要问的话,可这一瞬间见到了人,千言万语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其实都知道,并不是巧合。 怎么会是巧合呢。可还是不由自主因为这忽然的相遇而心生愉悦。 就好像是久别重逢,虞秋烟悬着的心一点点地落到实处。 章启看了她一会,翻身下了马:“寻风,将我的马送回王府。” 他使唤起寻风倒是丝毫不见外。 闻言,寻风犹疑了一会,直到看到威秋烟领首同意,寻风才下了马车牵走了那匹赤色的马。 虞秋烟看着马车帘外横木上端坐着的人,半晌之后才惊觉不妥。 她前一刻还在一个劲怀疑这人是不是受伤了卧病在床,还想着要如何混进肃王府……而如今,肃王竟然在给她当马夫。 “要去何处?”他问。 “去洗砚斋……不是,不去洗砚斋——”虞秋烟顺口说完,又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清楚要去哪。 洗砚斋本来就只是她随意扯得一个借口罢了,她出门真正想去的是肃王府。 “王爷去哪?这个时候出门,是有事要办吗?” 话落,虞秋烟便见章启拧过头看了她一眼,忽然意味深长道:“已经到了。” “到哪——”大抵是晚风的缘故,虞秋烟反应慢了半拍。 这不是还在路上吗,怎么就到了。 到了。已经,到了! 回味了片刻章启的眼神,虞秋烟才明白了过来,他就是寻她而来的。 还真是直白…… 可这并不妨碍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声的,好像有只不安分的兔子藏在了心头,生怕主人不知道它的存在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