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
虞秋烟看出了神,许久才伸出了手。 “手怎么了?”章启盯着她手上覆着的帕子,皱了眉。 “没什么。” 见他脸色不大好,不知怎的,虞秋烟不自觉就将手掌虚握成拳,缩了手。 章启又问了一遍,这回是对着赏云问的。 赏云只好将方才的事粗略讲了一遍。 “……都怪那臭道士,可不就是他害得小姐手心见了血,方才还在这神神叨叨地解签文呢,什么眼前人的,咦人呢?” 赏云再回头去看时,却只看到那个神神叨叨的假半仙早跑了,破烂的旗子在远处的人群中招摇着。 “算了。小伤而已。”虞秋烟出声。 人潮来往间不免冲撞,章启护着她往外走,隔开撞过来的行人,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虞秋烟点点头,跟着他进了相国寺。两个丫鬟知趣地在身后远远跟着。 “王爷近日有来过相国寺吗?”虞秋烟问。 章启如实道:“只来过寥寥几次。你寻本王有事?” 他近日确实有要事在身。 虞秋烟见他疑惑,扯了扯嘴:“近日收到了不少王爷的东西,却没见到王爷的人,还以为王爷不想见我呢。” 她这话有些倒打一耙。 但章启却很喜欢她这样的语气,即便数日未见也透着十分的亲昵。 他心念微动,往前行了两步,站到虞秋烟的身前,眼底含着几分笑意。 “本王还以为你不想见本王。” 男子双眸含着点点亮光,眼中似有万顷柔情。 虞秋烟滞了一瞬,转开眼睛,绕开人,向前行去,声音却有些不稳:“王爷近日干什么去了?” 身后传来一阵轻笑,章启缓声道:“确有重要之事要忙。” 成亲之事有诸多方面需要准备,章启低下头,到底没明说。 “本王上次说会等你想明白,并非虚话。”他重复。 虞秋烟脱口道:“那要是想不明白,王爷就不来见我吗?” 她踏步走上了一处石亭内,背对着章启,眺望着山寺景色。 饶是章启也听出了这话中暗含着几分不满,章启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好像多日来不上不下的情绪在顷刻间寻到了着落点。 “你转身来。”章启已经撩炮坐到了石凳上,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道。 虞秋烟本就是可以背对着他的,她似乎还没习惯看着他这张脸讲这些话。 半晌,章启沉吟道:“姜一跬说,你刚刚退亲,应当想要独自散散心,若本王频繁烦扰你会惹你不快。虽不知你是否是因此不愿见本王,但本王可以等到你散完心,想见本王的时候。” 虞秋烟双颊微红,没应声。 章启忽然从怀中拿了一方镌刻着莲华纹的红色的木椟:“打开看看。” 虞秋烟放下手中的红绳,扣着盒,问道:“这是什么?” 她的手上还系着一方素白的手帕,是方才盈香系上去用来擦拭划伤的血痕。 虞秋烟手心贴着木盒,尚未用力,便有一只更为修长有力的手伸过来,指节背擦过她的掌心,从她的手下将木椟取了回去。 “王爷怎么拿回去了?” 章启的手指扣着木椟,食指在边缘轻轻一推。 虞秋烟立即便瞧清了盒中的情景,是一只薄如蝉翼的金翅仙鹤栖息在金钗之上。 那仙鹤栩栩如生,仿佛只是短暂地在金钗上驻足片刻。 虞秋烟“噗”的笑了一声:“王爷怎么那么多首饰。” “嗯。” 有时候首饰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一个见她的借口而已。 金钗上那只仙鹤的模样倒叫虞秋烟想起了手上的金钏,她抬起手,金饰在石桌上“当啷”一声:“这个也是王爷送的吧。” 章启面色有些发红,奈何虞秋烟的语气十分笃定,她笑道:“这仙鹤瞧着都十分相似,先前我还去金饰坊打听过这首饰出自哪家店,可惜没问出来。” 章启无奈点了点头:“那是以梁国公府的名义所赠,这个不是,这个是本王亲自所赠。” “有什么区别么?”虞秋烟没忍住笑意,她拨了拨那金钗上的飞鹤。 “你以前……” 以前说过,要等他送生辰礼的。 章启的话顿住,他幼年流落远洲,在远洲时遇到过虞秋烟,只是她不记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