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逢魔3

君吾在这个世界的神武殿睡着了。他从没有像今天一样熟睡过。

他做梦了吗？好像不是。

他看向四周的布景不是神武殿。

原来是记忆，是这个世界君吾的记忆。

徐素坐在他的床边，脸上还带着稚气，表情有些局促，眼神坚定的望向他。“表哥，我知道。你现在很累。但是有些话我一定要告诉你。通天桥的事，你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对不起谁。所以不要再这样责怪自己了。”

“他们都死了。都是我的错。”

“太子表哥，既然是天意，那些人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就是后天死，你又有什么愧疚的呢？自古以来就有天机不可泄露一说。表哥向凡人泄露天机，遭到惩罚。而那些上通天桥的人，一开始是表哥的信徒，最后改信了别的神，导致你法力不足，所以通天桥塌了，他们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些死于通天桥的人。这些不过是因果循环，一报还一报罢了。”

“是这样吗……可如果我能够更强一点的话，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了。”

“你为什么总是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自己身上？是上天要灭了乌庸国。无论你是待在天上还是下到凡间，结果都是一样的。你觉得这是没有意义的吗？有的，至少对你自己而言。你没有辜负自己想要救人的心意。”

“……我输了。”

“可是你没有输给任何人。你只是输给了天意。太子表哥。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他们一辈子都是随波逐流，进退两难，踌躇一生。他们不敢反抗命运，不敢与命运作斗争。知道火山喷发之后，他们只会盲目又绝望的等待。但是你不一样，你的身上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勇气，有着不愿认命的倔强。明明有轻松的路走，你就挑最难的路走。只要你想做的，就一定会付出行动。哪怕千难万险，所有人都反对，也要孤注一掷去做。你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只要你想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所以，不要自责了。想救人怎么会有错呢？”

良久的沉默。

他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看向徐素。“我似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仔细的看过你。”

徐素掏出掩在衣襟里的护身符拿给他看。

“我不过是个平凡普通的人，表哥没注意很正常。重要的是，我会一直看着太子表哥的。”

梦境变换，他坐在屋里听着他们的谈话。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太子表哥？他做错了什么？”

“郡主，你还不明白吗？太子殿下，他变了。他现在是要以命换命。他要牺牲别人，成就自己。今日他可以牺牲那些恶囚，明日就可以牺牲你或者我。”

“这还什么没有发生呢，就说牺牲你或者我，未免过激了。”

“那好，郡主，你想过太子殿下为什么不牺牲自己？”

“牺牲自己？我看你们是简直有病。你们把太子殿下当成什么了？莲花台上的神像，永远带着慈悲的笑容。还要牺牲自己，成全别人，无怨无悔？”

“可是殿下，他是神呀！”

“神？现在他已经被贬下界，不再是神官了。你们凭什么要求他牺牲自己？他为什么要牺牲自己？他就不是一个人吗？就不允许他保住自己？他就不会疼，不会累？你们只要求太子殿下的神性，就不接受他身上有任何的人性。你们是在以神明的荣耀为枷锁去绑架他，勒索他。如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有病，病的厉害。”

“可是太子殿下现在不是为了救人，他是牺牲别人来达成目的。这已经是……”

“够了。你们一想象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太子殿下，永远慈悲，永远善良，永远牺牲自己，毫无私心保护别人，无怨无悔。但凡他表现出与你们想象中的形象不一样，你们就觉得他变了。你们要求一个好人毫无私心，不要回报，我不理解，做好人为什么不能有私心？有私心就不能证明是好人？如果好人就得受尽伤害，没有回报。谁还愿意去做好人？谁还愿意去行善。”

“……那些恶囚的命，就不是命吗？”

“他们的命确实是命。但是你们要搞清楚，火山随时都会喷发。想要不牺牲一个人就拯救这个国家，方法已经试过了，证明不可行。那么牺牲一部分人，拯救更多的人是不是更有意义。何况，那些恶囚都是罪大恶极之人，都是罪犯。你们怜惜罪犯的性命，是不是忘记要怜惜受害者的性命？还有也怜惜一下你们的太子殿下吧。他现在国破家亡，你们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人。你们的离开，对他的打击有多大？你们这样做太残忍了。”

他推开门。“素儿，进来，该吃中午饭了。”

几个侍从呆愣住了。

“太子殿下……”

“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