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你是对的。以为你是一个受害者，如今看来你已经变成一个加害者。你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是他告诉你的。”

“是，都是梅侍卫告诉我的。”

“你以前很厌恶他。”

“我确实很厌恶他。他这个人虚伪，自私又无能。但是，说到底，他最不致死。”

君吾淡然的表情变了，竟然微笑起来。“哦，那我就罪该万死了。”

“非要我说的明白吗？我现在才发现，一张没有人面疫的脸也是这样的……可怕。”

他的笑容顿住，慢慢变得面无表情。

多年相处，你知道他已经生气了。你没有畏惧，情绪很平静。

“……你放我走吧。当然你也可以杀了我。”

“你要背弃你的承诺，背叛我吗？”

“确实是我对不起你。我曾经说只要你需要，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现在证明，这句话是谎言。”

他慢慢站起身来，

“我不允许，你怎么可能离开。”

你呼吸有些困难，“抹去我的记忆也没有意义。你要的是真心真意，不是谎言。不真心的人你不要，对吧。”

他突兀的狂笑几声，“怎么，你想求死？去追寻那个洁白无瑕的乌庸太子？我一直知道的，你爱的是乌庸太子。你宁愿去看一幅画像，也不愿多看我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悲凉。

“……”

“罢了，我成全你的心愿。”

他双眼赤红，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双目直直的凝望着你。你抬起头看向他，一滴眼泪滴落在你的脸上。你呆住了。

刹那间，过去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阳光明媚时，你们泛舟游湖，踏青赏花，细雨蒙蒙时，你们读书烹茶，共赏雨中残荷。白雪皑皑时，你们在大雪中呼叫打闹，踏雪寻梅。

你的心仿佛被揪住一样，心痛难耐，强烈的眷恋不舍在你心头涌现。你实在不忍心再看眼前人，紧紧闭上眼睛，生怕下一秒就后悔。

“对不起，就让我最后自私一回吧。”

为了成全，你心中的正义，为了避免，感情淹没你的理智。

侧殿门的一下被打开。

“娘娘，你在吗？”

你和君吾同时看向门外，贺玄负手而立。

“帝君，你也在这，正好我要找你。”

你不明所以，“你想干什么？小玄子。”

“我和帝君有重要的事说，娘娘你回避一下。”

经过十几秒沉默之后，你出去了，顺便把门带上。

贺玄走到君吾对面，

“帝君，我都知道了。”

君吾没有带上他宽容随和的笑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

“我以为你会除恶务尽。就像对待你神殿里那些犯罪的下属神官一样。”

“可能是因为我并没有帝君所想象的那么正义。因为帝君是护佑三界的重要力量，我不能让三界失去这份力量。所以我只能选择维护您。”

“你的变化很大，曾经的你那么嫉恶如仇。”

“人都是会变化的。我曾经以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只是现实打碎了我的天真。还有关于娘娘。请不要对她失望。请给娘娘一个回头的机会？我相信她的心灵深处还是爱你的。你们当初成亲，即便您使了一些手段，但是我相信以您的骄傲，绝对没有强迫她。从一开始，她选择的人一直都是帝君。”

其实贺玄根本不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相信内心缺爱的君吾就爱这么听。

“是吗？看来你很懂她。”

“帝君，我真的不知道。娘娘在你心中究竟意味着什么？如果您在乎，为什么要做那些让她难过的事？如果您不在乎，为什么宁愿杀了她，也不愿放她走？”

君吾沉默，当然贺玄也没指望得到回答。

贺玄心中暗道，看来娘娘在帝君心中的分量还没有达到改变自我的地步。这么深重的执念，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我会劝说娘娘，因为我看得出，千年的时间，无论如何，您已经是她不愿失去的人了。”

贺玄算是明白了，他们并没有完全理解对方，但是他们的感情却是一直存在的。徐素和君吾待在一起的理由，感情绝对不是最重要的，责任才是。

与此同时

你坐在宫殿外面的台阶上，满心的懊恼。明明和贺玄商量好了，怎么一见面就情绪上头，说话带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