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难驯
并不是他有多快,而是没有人预料到,所以当白景暝抽出腿间的匕首,将它抵在老爷子的脖颈间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 事情发展到此刻,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白景暝,放下刀!”白云杉气得手抖,手指着白景暝命令道,起身准备过去,却被身后的武战一把拉住。 白景暝见白云杉过来,微微退后一步,他握着匕首的手微微用力,可更让他意外的是,没等他开口,老爷子看着面前的白云杉,却是一句,“规矩你是知道的。” 白云杉刚挣脱武战的手,听到这一句,愣在了原地。他惊讶地看着老爷子,不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刚想说什么,却听老爷子明确道,“白云杉。”很明显,这几个字确实自己说的,老爷子说的规矩是跪在这方砖上的规矩,不能动。 “可…”他能感受到武战的手微微用力,他看着劫持了老爷子的白景暝,犹豫了许久,最后跪回到了青砖之上。 规矩,他是知道的。 他不知道老爷子为何要这么说,但是稍微冷静些许之后,他理解了武战的担心。 在武战眼里,十年前白景暝就是那届的擂台冠军,他能一击后旋踢击晕陆天明,这么近的距离,他很可能伤到老爷子。 白云杉更加清楚,这是他教出来的人,十年的雇佣兵生涯,在这个距离,他如果不愿意的话,即使自己手里有把枪,也有可能伤到老爷子,太近了。 当白云杉跪回那块青砖之上,老爷子能感受到身后的白景暝紧绷的身体稍微松了一点,“规矩你是知道的。”同样的一句话,却比刚才少了几分命令的语气,不是在问,也不是在训斥,只是在告诉身后的白景暝,似乎是一种提醒。 “我知道。”他自然知道,他是刑堂堂主,他自然知道走出这一步之后,他将面对的是什么。他自然知道,如果没有武战,三叔估计已经上来一脚把自己踹到,他心理很清楚,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 “后退,回内堂。”白景暝没有去看白云杉,也没有管一边的武战,因为老爷子对三叔的那句[规矩你是知道的],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不想伤到您。” “嗯。”老爷子一松手,手里的长棍落地,他配合着白景暝一步步后退,似乎丝毫不在意那抵在他脖颈间的匕首。 等他们退回内堂,老爷子感受到控制住他的手微微松了一点儿,“所以,你想要什么。” “手令。”听到白景暝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老爷子笑了,“规矩你还真是清楚得很。” 是的,不能求情,不能替罚。但是不是无解,还有一种方法能救他的三叔,那就是手令。 老爷子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人,能找到这一条他是真的看明白了白家的家法堂规,刑堂堂主做到这一步,是真的算是称职了。 手令,那是隐藏在白家的家法堂规里面最深的东西,甚至有些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因为太久没有人用过了,甚至太久没存在过了。 因为即使是家主也会慎重考虑,因为十年一张,只能有一张,因为那是一种一旦赋予就无法收回的权利。特定的格式,家主和刑堂堂主的签字盖章,即时生效,无法收回,但却能赦免一切。 也因为如此特殊,所以被隐藏在厚厚的规矩里的最深处,因为那也是一种威胁。因为规矩就是规矩,规矩是无论如何,无论何地,无论什么情况,只要签字盖章,就即时生效。所以即使他白景暝用这种方式得到这份手令,也能当场生效。 -------------------------------- 老爷子放下笔,拿出私印,盖章私章。 老爷子坐回到椅子上,看着白景暝,指了指墨迹未干的宣纸,问,“你知道你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白景暝似乎并不在意,他一边回答,一边提笔在开头的留白处写上“白云杉”三个字,然后从头到尾读了几遍,确认和既定的格式没有区别,最后他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盖章。 做完这一切,他似乎终于松了口气。 他没有将印章收回,而是将他和手里的匕首一起放在了桌上,放在了已经生效的手令边,最后退后了两步,屈膝跪了下来。 “怕吗?”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拿起白景暝放在桌上的印台,细如羊脂的白玉,顶上雕着一只登云的麒麟。白景暝交出它,是交出了所有的权利。白景暝交出匕首,他跪下,是任凭自己处置。 他是刑堂堂主,他自然知道今天做的这一切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老爷子看着那通体黝黑的匕首,他也认识这匕首,狼牙,这么多年了,他还把它带在身边,一切好像都没有变过,白景暝他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