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
/br> 一队人马自远方驶来,队伍中间有一辆宝蓝色的马车,在晨曦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纯净透亮。随行卫士亦着墨蓝色衣衫,行进的队伍如同一片广阔无垠的深海,因风力的吹动荡起波澜无数。 先行骑兵为首的是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威武汉子,他虎背熊腰眼神锐利,居高临下地环视面前众人。 郭满堂心中不快,区区一个士兵居然敢如此无礼,果然是蛮夷小国没有礼教。 不仅如此,那男子还看着郭、郑二人轻蔑一哼。然后摆手示意骑兵小队向两侧分散列开,给后面的宝蓝色马车让出道路。 马车上镌刻着白底双身鲛人图案,是鲜于连城的座驾无疑。 郭满堂上前一步拱手:“礼部侍郎郭满堂,奉吾皇陛下之命恭迎鲛善候大驾!” 马车中传来一声嗤笑,车帘撩开,一名两鬓斑白的老者走下马车。郭满堂皱眉,这年纪好像有点不对,据他所知鲛善侯鲜于连城最多不超过四十岁。 老者笑眯眯:“有劳郭侍郎亲自前来迎候老朽,贵国皇帝陛下果真有诚意。” 郑远面色一变,一个箭步上前将郭满堂挡在自己身后。这不是鲜于连城!而是东临国此行副使谏言大夫申不败! 申不败年过六十、头发花白才刚刚入仕,一张利嘴能言善辩,也算是东临国中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这是故意耍心眼儿呢!刚才郭满堂误以为马车里的是鲜于连城,结果却对着申不败行了一个大礼,一上来就白白让他们占了便宜。 郑远沉下脸色:“原来是人称白头仙翁的申不败申大人,本官鸿胪寺卿郑远特在此恭候大人。” 申不败无视他的话语,视线从他肩头越过仍然看着郭满堂:“既然郭大人是来迎接老朽的,不知道又是何人来迎接我们侯爷呢?” 郭满堂惊怒交加,真是明目张胆地耍无赖!他大脑飞速运转,忽然眼珠一转:“本官刚才一开口就说了是来恭迎鲛善侯的。” “那就不好办了,老朽刚才受了郭大人一礼现在也不好还回去了。”申不败阴阳怪气。 “那就不用还了!”一声清亮的男声自人群之外传来,如同惊雷划破长空带来霎时寂静。 申不败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一名二十来岁的俊朗少年正不疾不徐向这边走来。 他衣服上的金丝绣蟒经阳光一照瞬间鲜活起来,周身金玉璜佩之物反射出金光点点,仿若踏碎了日光。 “我大雍礼仪之邦,向来尊老爱幼。”李成蹊朗声道,“作为晚辈对老者施礼无需奉还。” 郭满堂喜出望外:“贵君大人!” 申不败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年轻人,他这话着实说得有水平。一下子就把剑拔弩张的官阶荣辱之争,转到不痛不痒的老幼序齿上面。而且之后申不败再向年纪比自己小的人行礼就不好看了,属于自降身份。 李成蹊的到来使得郭、郑二人精神抖擞。 郑远呵呵一笑:“申大人,这位是吾皇陛下亲封的贵君大人,位同郡王。” 申不败眼神瞬间冷了下去,他瞧着眼前神情傲慢负手而立的男子。最终不得不认命地拱手行礼:“外臣申不败参加贵君大人!” 李成蹊连正眼都没有瞧他一下,只淡淡吐出一个字:“免!” 郭满堂适时切入:“申大人,不知道鲛善侯身在何处,还请出来相见。” 申不败轻哼,朝前面的骑兵小队瞟了一眼。 众人望过去只见为首的那名中年汉子此刻已经调转了马头,正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这边。他盘起一只腿坐在马背上,形容随性放荡。 郭满堂大骇,这这这…… 李成蹊走上前去,在五步之外停下了脚步。他抬头冷眼瞧着马上男子,即使高下悬殊,气势也丝毫不弱。 “还请阁下下马。” 鲜于连城居高临下睨着他,语气轻佻:“恕某孤陋寡闻,不知‘贵君大人’在贵国是个什么职位?” 这明显就是没事找事了,郭满堂和郑远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护在李成蹊身边。郑远正欲开口解围,李成蹊已先他一步自答。 “既知自己见识浅薄就该勤学好问,阁下若是有求于我,本宫自当不吝赐教。”他神色从容,似乎对鲜于连城的讽刺满不在乎。 鲜于连城哈哈一笑,对着他上下打量:“你和那位姓李的将军长得是真像。” “阁下所言应当是家兄,宣威将军李成延。” “不错,就是他!不过嘛你们兄弟二人一个征战沙场一个哈哈征战龙床……”他笑容逐渐猥琐,“难道贵国女帝果真是国色天香,能让你甘心雌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