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风云
长子随他在京,幼子与女儿随他夫人在乡下老家。听说不久前……他的幼子溺水而亡了。” “什么?!” “当地官府判定是意外。” 赵锦不由得皱起眉头。 沈晏继续道:“不仅如此,更早时间靖安军中还死了个副将。跟随高稼很久了,死因是醉酒坠楼。” 赵锦惊怒:“沈相就没有觉得这事情太过巧合了吗?” 沈晏敛目:“臣让暗探去查了,确实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踪迹,但是不足以作为证据。” 赵锦蹙眉,看来这场风雨比他们预想中来得更早,也更血腥。 沈晏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上:“这是高稼离京前暗中转交与臣的。” 赵锦接过打开来看,里面是几个人的名字。 “这些是高稼的亲信。”沈晏解释。 她摸上有些皱巴的纸张和笔锋锐利的字迹,心中五味杂陈,可以想象高稼写下这些字的时候心中的愤懑和无奈。 不过高稼还算聪明,知道这一件件都是冲着他去的,对方会一点点剪掉他的羽翼。及时隐退倒是能保住这些人的平安,就是不知能保多久。 赵锦略有惋惜:“这些人虽然忠心可嘉,但是想要接替高稼却有些困难,靖安军统领后继人选还要另做打算。” 沈晏亦点头:“那是自然,不过陛下也不必思虑过多。靖安军和禁卫军一样都是直属于陛下,大统领只是代为遥领。即使有人暗中作梗,只需陛下亲临军士面前自可收服两军。” 赵锦颔首:“嗯,虽然高稼走得仓促,但是王雨震估计会帮他按着一阵儿。等各项流程走完差不多也到年底了,到时候朕再从回京述职的武官中挑一个能镇场子的顶上去。” 沈晏看她仍然神色淡淡的,出言宽慰:“其实这事也没什么,总要有个开始。既然对方沉不住气先动了,我们顺势而为就好。”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扣在桌面上:“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赵锦有些愣神,其实她刚才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如今被沈晏一问,她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出口。 沈晏心思剔透,见她愁容未消也猜到几分:“不知还有何事,臣可能为君分忧否?” 赵锦看着眼前目光灼灼的人,将要出口的话在心中千回百转,到了嘴边又换成另一副说辞:“朕已经让商羽传信去临淄,算时间也要回来了。” 沈晏目光闪烁了一下,拱手道:“陛下既已早做了准备,更加无须忧虑了。” 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她有些怀疑是他在故意装傻,还是真的猜不透她的心思。只是……她已经不想去计较了。 “沈相说的是,是朕庸人自扰了。”她自嘲地笑了,“若无旁的事,沈相先行告退吧。” 沈晏再一拱手:“臣遵旨告退,吾皇万岁万万岁!” 空荡的紫宸殿内,唯余年轻的女帝一人。她整个身子像泄了气一样趴在御案上,双眼空洞且忧郁,不知思绪又飘向了何方。 沈晏负手而立,回望身后这座庄严肃穆的天子寝宫,眼底染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愁云。 他脚步一转,却并未出宫,转身去了皇宫中另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