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
往皇宫。 将军此行,凶多吉少。 她们心里都清楚,却也舍不得,都眼眶湿润。 “都别哭,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还能见到你们。”秦夫人抬手替就近的丫鬟抹去了眼角的泪。 五岁的楚执坐在秦夫人怀里安安静静吃饭。 这顿饭都吃的心情沉重,只闻碗筷碰撞的声音。 吃完之后秦夫人换了身衣裳,是一件红白相间的裙子,她给楚执披上了一件斗篷,下人们在门口站成一排,秦夫人拿出一摞泛黄的纸张,说道:“这是你们当初入府时抵给我的卖身契,今日我还给你们,出去之后便另寻差事吧。” 马车停在门口,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 有人问道:“夫人真打算把小少爷也带去吗?” 秦夫人还没开口,一直闷着不吭声的楚执站出来说道:“是我要去,虽然战场上刀剑无眼,可我是爹爹和阿娘的孩子,也是一个男孩子,不能贪生怕死。” 他手上拿着一柄桃木剑,“我以后也要当像爹爹那样的大将军!” 秦夫人摸了摸他的头,笑着挥别了众人,弯腰上了马车。 车轱辘在热闹余后的街道上滚动,家家点着灯,照亮了前路,像是在给他们送行。 马不停蹄赶了三天两夜终于到了漠关。 漠关虽紧邻皇都却气候不好,非常干燥,她们站在一处山丘上,远处两兵交战,像堆积在大漠和天际线的一朵黑云。 “阿娘,爹爹就在那里吗?”楚执牵着秦夫人的手。 秦夫人蹲下来,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脸,“害怕吗?” “阿唤是男子汉,阿唤不怕!”楚执摇头,眼神坚定,抱着桃木剑的手更加用力。 秦将军所居的地方非常偏,远离硝烟战场,秦夫人牵着楚执到的时候险些被误认为是北境王派来的奸细,好在秦将军身边的副将见过楚执。 他弯腰哄着楚执,“将军晚上才能回来,叔叔先带你去玩好不好?” 他说的去玩不过是去看地势沙盘,楚执点头,便被带进了侧帐,秦夫人坐在主帐的床榻上,摸着身下坚硬的床板泪湿了眼。 天色渐暗,受伤的将士们被抬进营地,秦夫人跟军医们一同给他们包扎伤口,端茶递食,一开始他们对营地里凭空出现的女人十分戒备,好在副将跟着解释,他们才一口一个“夫人”地叫。 秦将军回来的晚,看见在人群中忙碌的身影有些意外,身边的将士问道:“将军,将军?怎么了?” “无事,”秦将军摆手,对着他问道:“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狼狈?” 他理了理袖口和衣领,又抹了两把脏乱的头发。 将士拍着马屁,“不狼狈,将军是世界上最英武潇洒的男人。” “夫君。”他还没回过神,秦夫人就已经站在了他面前,然后扑进了他怀里。 秦将军拍着她的后背,又担心又欢喜,“这里危险,你怎么来了?” 秦夫人掩袖抹泪,“你在这里我怎能不来?” “阿唤呢?”秦将军牵着她往帐中走,“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遇到了些难民,分了些吃食给他们,没遇到危险。” 楚执已经睡着了,秦夫人在给秦将军包扎伤口,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一支带火的箭划过上空,钉在地上,火势瞬起。 人群一阵骚动,秦将军快速穿好衣裳跑出帐外。 秦夫人转头跑到侧帐叫醒楚执,“阿唤,你在这里躲好,无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发出声音。” “阿娘,是不是敌军夜袭了?”楚执被塞进地下密道,临着关门的时候问了一句:“爹爹和阿娘会接我吗?” “会的,你乖乖的不要出来。”秦夫人合上木盖。 楚执蹲在没有光亮的地下,头顶是无数人走来走去踩踏木盖的声音,他害怕极了,紧紧攥着那柄桃木剑,那是爹爹送给他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终于安静下来,却没人来打开这个木盖。 楚执在里面睡了一觉,醒来时满脸湿润,他想开口喊人,却又想到阿娘之前叮嘱的话没有出声,小心的推开木盖,盖子有点重,他费了些力气。 出去之后看着满地的狼藉和血腥瞪大了双眼,瞳孔忍不住发颤,手心冷汗直冒,他想到什么,跑了出去,原本的营地已经算不上营地了。 尸山血海,白骨堆砌,宛如乱葬岗,脚下的血汇成溪流,血腥味充斥鼻腔,天将明,鸟雀凄惨的叫了几声,似是哀叹。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