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
秦思礼瞪大了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楚执,小时候你娘没教过你不要跟陌生人走吗?况且她一个小姑娘,谁知道是不是哪家走丢的,回头人家里找上来该算你拐卖儿童了。” “不是,我认识她,”楚执坐起来,皱着鼻子嫌恶地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只是还没等他动手身上的衣裳就焕然一新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他默了片刻问秦思礼,“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为什么来空桑吗?” 秦思礼愣了愣,当真想了想。 - 那天在静心崖,两人被褚掌门罚思过,夜晚崖上的风吹的人瑟瑟发抖,秦思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两坛白月酿,酒香醇厚,回味甘甜,不知道是不是酒后吐真言的缘故,之前秦思礼问楚执为什么选择修道除妖,他死活不答,反而问他为什么。 秦思礼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爹娘嫌我在家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做,只知道骑马射箭蹴鞠摇骰子,为了防止我成为一个纨绔,两人连哄带骗给我送来山上了。” 说完他饮了一口酒,“嘶”了一声:“其实说送我来山上也不准确,与其说送不如说直接把我给扔山下更贴切,等我醒来的时候身上值钱的物件全没了,后来我也摸回去过,但是家早就转卖给别人了,我一夜之间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可不得只能在山上待着?” “那你穿的还挺好,可见你爹娘没有亏待你。”楚执捏着他的衣角抖了抖。 “也就穿得好,他们每个月都会托人给我带一包袱的衣裳,偶尔也会送信来,说是等我修道满三年他们就来接我回家。”他仰天长叹,“还有两年呐,真是奢侈日子过惯了,现在每天天没亮就起来上堂课加练剑,一时半会还真适应不来。” 楚执跟他碰了一杯:“现在好了,你过得也不错。” “是啊,你呢?你又为什么来?”秦思礼问。 天上的星星格外亮,楚执扔掉空酒坛仰面躺在地上,双臂枕在脑后,说道:“我在找人,我家跟你家住对门,但是我在五岁之前并不认识你,所以你也就不知道我不是我爹娘亲生的,我亲生爹娘早就死了,十三年前北境王意欲造反,我亲爹带兵十二万镇守漠关,京城最薄弱的地方就是漠关,打通漠关就可直逼皇城。 可我爹的兵马根本就守不住,单单北境王豢养的私兵就有五万,加上叛军和跟他里应外合的人,这场仗打不赢,我亲娘带着我跑出京城去寻我亲爹。” 十三年前。 京城,上元节。 因为节日,整个京城都十分热闹,处处张灯结彩,嬉闹声不绝于耳,小孩子三三两两举着鱼灯走街串巷。 清水河边更是聚满了人,祈福河灯顺水而下。 一个眉目清秀,粉雕玉琢的男孩子穿着锦衣华服坐在将军府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捧着脸颊,看着不远处跑来跑去的小孩。 他看着天上的月亮,闭上眼睛许了个愿:希望爹爹平安凯旋。 “阿唤,快来吃饭,阿娘做了你最喜欢的炸酥鱼。” 女子挑开珠帘,罗裙轻纱,贤良温和,她笑着朝门口招手。 楚执回头应了一声,站起来跑过去在水池边洗了手。 丫鬟们在布菜,今天的菜品格外多,是平时的好多好多倍,楚执坐在她腿上,问道:“阿娘,今天的菜好丰盛。” 秦夫人夹起一块鱼肉放在他盘子里,问道:“吃完饭阿娘带你去找爹爹好不好?” 找爹爹? “好!”幼童楚执欢快地应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今天菜多,你们也坐下来吃吧,别浪费了。”秦夫人对立在一旁的丫鬟嬷嬷们说到。 将军府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很少,全府上下也才五十多人,好在个个都是手脚灵活的,做事也麻利不偷懒,所以也就没有再买过人。 她们站着不动,其中一个嬷嬷说:“这哪里使得,这不合规矩。” 秦夫人故作愠怒,说道:“规矩是我定的,你们是听我的还是听规矩的?” “自然是听夫人的。” “那便坐下吃吧,”秦夫人说:“你们都是府里用惯了的老人,有的甚至在我未出阁的时候就跟在我身边,今夜我要去寻将军,战场上凶多吉少,带不了你们,吃完这顿饭你们就把余下的月钱和匣子里值钱的物件儿都分了吧。” 刚坐下的丫鬟们一脸震惊的望着她。 夫人是大家闺秀,生的好看,说话总是慢慢的,脾气也好,下人们犯了错也不会过度责罚,府里很多人都愿意听她的。 将军和夫人伉俪情深,可却因为战事总是聚少离多,如今将军已去漠关数月,紧急的军报一封一封的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