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假体神经能
牙关被迫咬的死紧,却一声都喊不出来。 廖沣东这才如梦初醒从角落走出来,脸上还恍恍惚惚不知道该有何反应。 “愣着干嘛?走啊。”熟悉的说法,上一次这些词是从廖沣东口中说出。 这次,扶春却跟个没事人似的,扣住廖沣东的手腕便带他往C区跑去,浑然不查廖沣东的惊疑。 好——好厉害的女人。廖沣东好半晌才回神,发现自己已经被扶春带着跑到了C区入口。 他有些失措地去摸衬衣口袋内的密码卡,上下嘴唇一碰将话问了出来。 “你刚刚,怎么回事?是假体神经能吗?” “你是指速度快吗?”扶春挑了挑眉,“假体神经能”五个字在舌尖滚了又滚,脑部突然弥漫开来的细微疼痛让她有些紧张。 “或许是下意识爆发的某种身体固有反应吧,难道你面临生死危机都不会爆发一下的吗?” 这根本不是生死危机的问题……廖沣东抿了抿唇,但遗憾的是他所掌握的扶春的情报不多,更何况……算了,现下不是一个打听秘密的好机会。 但就在廖沣东背对着扶春操作时,他浑然不觉扶春的脸色迅速难看下去——也许是刚刚突发性的变故刺激到了脑部的某些区域。 伊格尔顿(Terry Ealeton)说,“‘身体’一词带给思想的首批意象之一就是一具尸体,这是笛卡尔主义传统所造成的破坏的一部分。” 在信息传播的研究过程中,身体往往连尸体也算不上——它不再是被重视的研究对象,而是阻拦在科学家面前的障碍,是固着于特定时空的消极因素——因为身体的存在本身阻拦了人类视线远距离传播。 奇妙的是,就在廖沣东提到“假体神经能”这个信息的时候,扶春突然感受到精神一阵激荡——无数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不同频率不同大小不同远近,这让扶春在瞬间内陷入一种十分特别的境地。 就像是灵魂脱离身体飘向空中的感觉。 但这种奇妙的感受没有持续很久,几乎在扶春皱眉的刹那,她的灵魂又稳固地回到了躯体。 然而,那些头脑中多出来的信息却昭示着,刚刚那瞬间不是扶春精神恍惚而产生的幻觉,是一种真实——一种信息传播了的真实。 扶春,清楚地“听”到了从D区身后过来的几个人对话。 “谁知道这么一家破落精神病院会关押着这样厉害的存在呢?” “嗤,你们都说那些面具的厉害,他们要真牛逼为什么也逃不出去?” “谁知道呢,这里的人精神都不正常,愿不愿意留下全看他们自己的心情罢了。” “哦?” “你就当他们是身怀超能力的幼儿吧,这里啊(男人指了指脑袋),不是很清晰,很好忽悠。” “你可别骗我,他们要好忽悠还没人打他们的主意?” “嘿嘿(男人心虚摸头),不至于不至于,我也是道听途说嘛。” “喂!等等,快看,这里躺了两个我们的人!” “注意!有袭击!” “糟了,被发现了!快走!”廖沣东回过头见扶春有些失神,不免对她如逛后花园似的悠闲有些恼怒。 诚然,刚刚她出手确实厉害,但在这种紧张时候不应该跑神。 廖沣东没忍住,用力伸手拉了一把扶春的肩膀——然而手落下时软肉如同塌陷,惊得廖沣东立马放开。 但他没有多想,只在内心嘀咕扶春的肉怎么那么软。 明明上一秒还如同女战士,这一秒却和那些生活在阳光雨露呵护下的娇花没什么区别。 要命!扶春也同时一惊,幸而廖沣东及时收回了手。 她脑子里因为刚刚那隐藏的变故有些混乱,只好先胡乱应答:“好,你别拉我,咱们快走。” 廖沣东绝对不会想到,刚刚他那一掌差点把自己的身体捏碎——没有夸大,而是真的,差点,从物理意义上把她捶碎。 怎么回事! 扶春将廖沣东忽悠过去,趁着对方回头,连忙手肘绕后摸上了肩部。 这一摸不得了,她的肩胛骨——刚刚廖沣东“轻轻敲击”的地方,竟然塌陷了一块! 饶是镇定如扶春,一时间也呆愣住了,满脑子怎么办怎么办。 但扶春的焦急并没有过于显露在外,她仍旧跟着廖沣东贴着墙壁往前走。 只是脑子里却并不在思考接下来的路,扶春在想,刚刚那刹那的恍惚与自己肩胛骨内嵌之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