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自行动
孙大钧看着胡三有这傻样,在心里叹气。镖局怎么就招了这么个不开窍的傻帽进来? 另一队的情况只要细心观察,不难发现,看他们的身形、行为习惯,十有八九是官衙里的捕快,为首的两人仪容出众,口音似来自京城,能调遣捕快的,必是官身。 只可惜这些他不便与胡三有等人明说,免得这帮崽子口无遮拦再给捅出去。 孙大钧看出来的,蔺崇又怎会看不出。 第二日,清晨,山间的阳光明媚地照在院落生长的野花和青苔上,杜袅袅在平地上走动,抻着胳膊锻炼身体。 徐尧伸着懒腰走出门,沐浴着晨光看到她,一下睁大惺忪的睡眼,“杜娘子,你这是在做甚?跟抱着个西瓜似的。” 一旁负手而立的陶玠也循声望去。 杜袅袅看徐尧那睡的歪歪扭扭的发髻跟鸡毛掸子似的,十分喜庆,乐呵呵地答道:“这炕睡的我浑身疼,抻一抻舒服点。” 她总不能解释她在练瑜伽。 她的目光落在穿戴整齐精神抖擞的陶玠身上。啧,大清早就能看到美人,真是养眼啊!有这晨间福利,她一会儿能多吃一个饼。 “都醒醒了!大当家的有事传唤。”伴随叮叮当当铁锁链打开的声音,厚厚高高的院门被推开,两个山匪嚷嚷着走进来。 徐尧连忙小跑过去,“两位爷,大当家的是要把我们都带过去?” “不用那么多人,两队各出一个就行。” 院中人静默一瞬,两队的头儿都自觉站出来。 杜袅袅目送陶玠和孙大钧离去,扒拉着往外张望。 这是,对垒开始了? * 陶玠二人被带到蔺崇的书房。 作为一个山匪头头,蔺崇却有诺大一间书房,高耸的书架上密密排列着兵书,书桌上是一个简陋的沙盘,两军对垒各守一方,厮杀激烈。书房一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军事地图。 陶玠对这幅地图很熟悉,大颂的版图被周边的羌国、方象、突博、滇国紧密地咬合着,不断蚕食周边的领土,鲜红颜色标出的地界皆为争议之地,这幅地图在他祖父和父亲的房中都曾出现过,而今也是他书房中时时凝视之物。 他暗中观察的神色隐藏的不错,但仍未逃过蔺崇敏锐的眼睛。 此刻,立在书桌前的两人,一个低着头小心谨慎,一个视线游移不卑不亢。 蔺崇眸中划过兴趣,“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陶玠。 “小的名唤杜杰。”陶玠微低下头,做出诺诺的样子。 蔺崇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杜、杰?你是滑县人氏?听你的口音,像是来自京城。” 陶玠想着杜袅袅的身世,对答道:“少小时曾在京城住过多年。” “原来如此。你说你是虎威镖局的镖师,此番押的是什么货?欲往何处?” 闻言,一旁的孙大钧抬起头,眼神晦暗不明。 陶玠:“地点,大当家昨日已然知晓,至于货,无可奉告。” 蔺崇冷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陶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当家的想杀便杀,但大当家的不会。” “哦?为何?”蔺崇露出标准坏人式的阴险笑容,倒把孙大钧吓得惴惴不安。 陶玠依然淡淡,“滑龙寨从不滥杀无辜。” 蔺崇嘴角上扬,案边一把锋利的宝剑陡然出鞘,架在孙大钧的脖子上。 孙大钧惊得差点当即跪下,怯怯求饶道:“饶命啊!大当家的,饶命。” “能不能保命,就得看你的表现了。”蔺崇狠戾地看向孙大均,“你运的是什么货?” 孙大钧腿都软了,哭丧着脸,“干、干货。核、核桃,栗子,枣之类。” 车上装的确实是这些,那贵重的宝物用盒子蜡封了藏在其中一辆货中间,若非把所有货都倾倒出来,否则很难发现。 “货运往何处?” “涿、涿涿州。”孙大钧的舌头都颤的捋不直。 “送到涿州卖给何人?” “那、那边有、有集散地,卖价高些。” “多少一斤?” “核桃能卖到十二文一斤,栗子十文,大枣二十五文。” “可有行商公文。” “有、有的。” 这趟镖非同寻常,做戏也就做了全套。孙大钧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公文递过去。 审问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