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治渣男
天之灵看到了吧。 鲜血淋漓染了一地,杀猪般的叫声依然不止,吴晓倩嫌弃道:“早知该将他拖到院子里处决,让小娘子们受惊了。这间屋子脏了,来人,给她们换一间,好生招待。” 至于地上那个,他抬手让人拖下去,“按规矩办吧。” 这一日,滑县流传出一则小道消息,说赵衙内欠了长乐赌坊五十两银子还不上,让赌坊的人把胳膊给卸了,欠债不还,赵家名誉扫地,赵平贵还被一众赌坊列进了黑名单,禁止入内。 长乐坊是滑县最大的赌坊,背后的关系盘根错节,赵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寻常人不敢过多置喙,听个乐子也就过了。 见证过事情起因的王掌柜和伙计旺财却不然。 虽然没想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但王掌柜直觉这则消息和杜袅袅脱不了关系。 “我就说杜娘子是个高人。姓赵的也算是恶有恶报。听说他之前就祸害过不少好人家的闺女。大家是敢怒不敢言。这下好了。他胳膊没了,赌坊也对他封禁。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王掌柜脸上露出惩恶扬善后的满足笑容,像看了一出过瘾的戏。 旺财适时提起,“您之前不还说杜娘子要往火坑里跳,咱也拦不住嘛。” “我说过吗?”王掌柜秒变严肃脸,“杜娘子这等精明的人物,她往火坑里跳,其他人就得警醒是不是会引火烧身。” 见旺财那明显揶揄的眼神,他缓了缓口气找补道:“我那意思是提醒你,咱们不要胡乱揣测他人的意思。尤其是像杜娘子那样捉摸不透的。” 旺财笑着拿起抹布,自往旁走去,“反正您有您的理。” 他埋头清理桌椅,抬首看到来人,“两位客官回来了。” 陶玠、徐尧朝他颔首示意,二人上了楼。 刚才在茶坊,他们便已听到茶博士绘声绘色地描述这则大消息,回到酒楼,掌柜和伙计也在议论。 徐尧不禁忖道:“大人,你说杜娘子在其中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陶玠瞧他皱眉的样子甚是有趣,“想知道,你可以去查。” 徐尧心想,让他去查岂不费事,况且这也不是公事,只是这猜不透也够抓心挠肺的。 “大人向来消息灵通,这背地里究竟是什么事儿,大人您就告诉我吧。” 陶玠看他实在心痒难耐,轻描淡写将知晓的情况分说。徐尧难掩惊讶,“她竟然联合了赌坊老板……这杜娘子当真好手段!” 陶玠轻笑道:“这位杜娘子,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正当滑县人津津乐道时,没过几日,又发生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赵家的老奴将赵平贵抬到县衙门口,击鼓鸣冤,状告长乐赌坊、杜氏姐妹共殴伤人。 县衙大门敞开,衙役们鱼贯而出,主簿收了状纸一看,眉头皱起,快步到后堂去请知县,“大人,事关长乐坊和赵家,您看是否需要亲自审问。“ 沈知县接过状纸,沉声道:“将人带到堂下。“ 升堂审案的消息不胫而走,杜袅袅、杜柒柒以及长乐坊众人被带到时,衙门外已围的水泄不通,全是看热闹的百姓。杜老太太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挤到最前头,焦急不安地看着两个孙女被带到正堂。 “大人,相关人等均已带到。“ “升堂。” 惊堂木一拍,两旁衙役皆道:“威……武……” 现场为之一肃。 沈知县身着官服,端坐高堂之上,目光看向堂下一站一躺的赵氏主仆二人,“你们递上来的状纸,是要状告长乐赌坊、杜氏姐妹行凶伤人?” 赵家老奴揖手躬身,“正是。” 沈知县居高临下,打量立在正中的杜家姐妹,两人皆是身板单薄、弱如蒲柳,年岁尚幼的那个看起来还是个瞎子,这怎么行的凶,伤的人? 赵平贵头上白布包成个粽子,只露出一张嘴,右肩用染血的布裹着,躺在担架上哑声嘶喊道:“县尊,就是他们害的我,杜袅袅拿石头骗我说是银子,害我失信于长乐坊,杜柒柒动手打的我,长乐赌坊派人砍了我的胳膊。请青天大老爷做主。” 他本欲声泪俱下地控诉,奈何面部被包裹着,一做表情就扯的生疼,说起话来支支吾吾,像是闷在坛子里,比预想的效果大打折扣。 老奴只得将事情复述一遍,附和道:“请县尊做主。” 沈知县皱了下眉,视线落在其余人身上,“你们可认罪?” 杜袅袅端端正正行了礼,叩首道:“县尊容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