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
一家已经被封了,太子则一直被留在大理寺,卢家好像也被牵进来了。” “曹羲这么谨慎的一人,这次居然不怕暴露身份,传出来消息......”杜雪衣抱着手沉吟道。 “你是说曹大才子可能会有危险?”怀无惊道。 这重点抓的......有些偏。 杜雪衣无奈:“他武功还比你强,自保应该没问题,就可能事情有些棘手。” “当然棘手了,咱们把皇陵炸了,把皇后她爹、她儿子、她侄子送到大理寺,这能不棘手吗?”吴中友插着腰一副正气凛然模样,说的话倒是有理有据无懈可击。 李征鸿去而复返,脸上疲态未褪,又添忧色:“张大人差人请我和玉山过去。” 他直到昨日傍晚才回来,却什么都没打听到,甚至连皇陵都没人听人提起,毫无收获可言。 “那不正好。”杜雪衣提着裙子就想走,却被李征鸿拉住。 “今天是十五。” *** “你们倒真有些本事。”见得二人,端坐于书房正中的张闻京放下手中茶盏,寒暄道。 自打从皇陵回来后,他对二人就客气许多。 虽然今日十五,但上个月圆夜一群人等到天明,却未发现任何异常。一边是不确定是否会发生的荒诞异事,一边是可能为唯一知道内情的张闻京,他们自是不会错过这次机会,当即决定快去快回。 “所以成了?”杜雪衣一如既往地单刀直入,同时与李征鸿不约而同地瞟了眼灯台,至少燃了一日了。 “成,又没成。”张闻京沉吟道,乌黑的瞳色愈发深了。 二人早有预感,倒也没有很惊讶。 “是皇陵的事情做的不好吗?”李征鸿问道。 连杜雪衣都听出来他是在装糊涂。 “非也。”张闻京抿了一口茶,眼中掠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皇陵的事做得很漂亮,虽然最后的破绽并不在你们说的水道,但你们炸了泉眼,让水灌入地宫中,上面才发现地宫中许多本应是纯金打造的东西,都被偷工减料了,要不就是空心的,要不就是镀了层金膜。” “......” 杜雪衣已能想象出吴中友在听到这则消息后的反映了——他定然会跳上栏杆,然后趾高气昂嚷着:“听到没?!!我就说吧,偷工减料最简单肯定是那些金银珠宝啊!你们非要说什么水道。” 正想着,突然听得张闻京长叹一声。 “圣上还是不忍心啊。”他已近六十,两鬓华发已生,眼中难得流露出情绪来。 二人读懂了,是悲凉和无可奈何。 “而且现在只查到贪了钱财,估计最后大部分会推到高太尉和高崎身上,而太子,最多只是敲打敲打而已。更糟的是,已经打草惊蛇,要顺着这条藤寻到更深处的东西,恐怕更难了。” 这老头,杜雪衣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与杜雪衣李征鸿国家大义夹杂着私仇的立场不同,按理说,张闻京身为臣子,就算不支持太子,在没有确凿证据时,完全不应该对下一任皇位继承人有这般敌意。 这番话若不是一时兴起,就是另有所图,后者可能性明显更大些。 “所以您今日请我们来,不只是想跟我们说这个吧。”李征鸿问。 “是了。”张闻京的神色不知不觉缓和下来,开口时还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女想同玄度下一盘棋,不知你们可否满足她的心愿。” 杜雪衣:“???” 见杜雪衣脸色微变,张闻京赶忙道:“林姑娘别误会,因为我的缘故,小女自小就喜欢下棋。” “不瞒你们说,她的棋艺,一半是我教的,另一半是跟鸿儿过招悟出来的。”张闻京说时眼中含笑,隐隐还有些骄傲。 这丝温情一瞬即逝,笑意褪去,张闻京眼中慢慢笼上一层白雾,他抬头望向窗外树影,淡淡道:“没想到他性情如此刚烈,不肯投靠太子,才......” 他原本高大挺拔的身形,此时在夕晖下,竟显得有些佝偻。 此情此景着实令人动容。 杜雪衣不动声色地观察李征鸿的表情变化,他眼底一直宛若一方波澜不惊的深潭,但在听到张闻京那声“鸿儿”时,整个深潭似乎颤了颤,从水底掀起圈圈涟漪。 他茫然地看向杜雪衣,似是在寻求安慰。杜雪衣会意,冲他眨了眨眼,秋波中藏了千丝万缕的情意。他登时好像得到了无尽的宽慰,深潭上的波纹也渐渐平息。 他答道:“可以。” 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