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名
没落,但手艺仍在。 太子李长治此前主持修建皇陵,便召集了全国各地的匠人,其中就有已经举族迁往靖州的宇文家。皇陵建造完成,他们本欲打道回府,却又传出需要修复山月观的消息,且时间十分仓促。 “山月观?就是最近太子他们在修的那个?”李征鸿问。 “是啊,因为山月观原本就是千年遗迹,最新一次修缮还是在前朝的时候。因此太子这才注意到了我们宇文家,他甚至还登门拜访,那次刚好就看到了我在研究棋局,便给了我这帖子,说是没准能用得上。” 杜雪衣抱着手若有所思:“太子对你们家可真上心。” “是!毕竟那古老的手艺现今世上很少人用了。”宇文栩说着说着,竟是来精神了,“我虽然懦弱,但最看不惯门第之见。我们家原本也是贫寒人家,只不过有独门手艺傍身,才不至于饿死。” “但我从小志不在做匠人,独爱下棋,家中人却总说我不务正业,而今纵使是被太子器重,也依旧到处遭人白眼......” 众人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传来敲门声。 吴中友以为是店小二,不耐烦地喊道:“不用再上了,你们走吧!” 敲门声依旧。 李征鸿只得起身开门。 “余公子,原来真的是你们。” “伏长老?”李征鸿的声音冷冷的。 “方才你们比完赛,我们几人想着难得一聚,而且明日便是最后一日了,就特地来此聚一聚。刚听到诸位的声音,我还以为是听错了,原来真的是你们。”伏长老笑道,随后秦长老、和其他的长老,包括曹羲在内均从隔壁雅间出来。 伏长老抬眼见到宇文栩,诧然道:“这位兄弟也在啊。” 宇文栩登时双腿一软,面如死灰。 吴中友赶紧十分仗义地帮忙解释道:“宇文兄弟我们高攀不起的,只是被我们硬拉着过来喝酒而已!” 宇文栩:“......” 伏长老听罢只是笑笑,转而同李征鸿说道:“余公子明日就要同章先生决出春日棋赛最后的胜负了。” 李征鸿一时想不出对方意欲何为,于是淡淡回道:“是。” “你看今晚月色正好,不知可否有兴趣同我们曹长老对上一局?我们可都很是期待呢。” “不胜荣幸——”李征鸿隔着伏长老,朝曹羲行了一礼。 *** 也不知是谁放的消息,还不到半柱□□夫,整个京城就都知道了京城第一才子曹羲,要同前几日刚赢了棋鬼的少年对弈。于是乎,许多打着灯笼的队伍纷纷从全城各处往大梦棋馆而来。 再说大梦棋馆,其时已是灯火通明,人潮攒动,比白日里的春日棋赛还热闹。 刚从被窝里被人拉出来的老祝面上毫无疲惫之色,神采奕奕,激动无比,正在棋馆里上蹿下跳。 庭院早已又一次被布置一新,不但划分成比赛、观赛两个区域,就连那块大棋盘也摆上了。二人在比赛区的台上对弈,大棋盘则在比赛区的另一边,实时展示二人的对局。 观赛区早已没有空位,老祝瞧准了时机开放楼上的雅间,引得不少晚来者争相出高价抢夺。 夏橙又一次感叹,居然有人能为了观这一局棋,不惜一掷千金。 ——“这小子居然敢跟京城第一才子对弈?” ——“听闻曹先生的棋风缜密,讲究布局且进退有据,既没有那么多的锋芒,却也暗藏杀机。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小子也太胡闹了,这下的什么?” ——“难道他这是要破罐子破摔?” ——“二位兄台别那么快下定论,我前几天就对上了这小子。他也是开始时平平无奇,甚至看上去还颇为冲动冒进,但到了中盘之后,才展露出起真实的目的,等到在下发现原来之前的破绽都是布局的一部分,其变化之巧妙,布局之复杂,让我不得不甘拜下风啊。” 不知不觉已到了鸡鸣时分,二人的棋也行至最为焦灼之时。整个棋馆中人人屏气凝神,安静地看着高手之间的交锋。 而今众人对李征鸿的棋艺不再怀疑,甚至看过之前曹羲与章槐对局的人,都觉得棋鬼的实力属实远远不如他。 场下,强撑了一天的杜雪衣有些体力不支,心口处隐隐作痛,于是她索性出门透口气。 “章先生?”杜雪衣一出门,便惊讶地看到棋馆台阶一侧,站着一熟悉的身影,“您也来看棋吗?怎么不进去?” “谁稀罕来看他们下棋,我只不过来得早了点。”章槐一面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