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
极致,此时寻得突破点,当即一发不可收拾地爆发出来。 李征鸿的舌一路开疆拓土,乘胜追击,杜雪衣只叹没有触觉,但也毫不示弱地回应,胡搅着,缠斗着。没有温度的眼泪胡乱打在二人的脸上,分不清是谁的。杜雪衣听他的呼吸,听他的心跳,闻他身上独有的气味,发现越过触觉亦能感受着李征鸿。 二人唇舌交战了许久,不知何处突如其来传出一声猫叫,两人均是一个激灵。 李征鸿随即打横抱起被吻得有些发懵的杜雪衣,往自己房中而去。中间虽仅隔一条连廊,李征鸿却仍几次三番停下来,廊前、栏杆、檐下、阶上,皆留下了二人缠绵身影。 刚踏入房内,李征鸿便将杜雪衣抱起靠着刚关上的房门,又欺了上去,仿佛几世不见一般。 他生怕下一刻猛然发现是大梦一场。 片刻后,他见杜雪衣呼吸不畅,唇舌才依依不舍离开,他腾出一手解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己那把古怪的长刀,一面抱着杜雪衣往内走,一面柔声在她耳旁说:“雪衣,今晚我们正式成为夫妻可好?” “我们不是拜完堂了?”杜雪衣冷暖不知,却觉得好像被吻得无端有些热,挂着泪痕的脸上泛着红晕,茫然道,“所以是之后要叫你夫君的意思?” 她说出来才恍然领悟到李征鸿言下之意,随即“嗯”了一声,环抱在李征鸿颈上的双手稍稍用力,有些肿的唇瓣便在他面上轻轻一点。 成亲之礼,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 成亲那日,老杨柳全都喊了一遍,最后却停在“送入洞房”,还未念“礼成”,李征鸿说的“正式成为夫妻”之意不言而喻。 二人皆是洒脱豪迈之性情,均非矜持扭捏之辈,虽在此时相认俱非二人所愿,然干柴烈火既已重燃,定没有中途熄灭的道理。 良宵红帐中,杜雪衣只能通过声、色来体验这场洞房花烛,她侧耳听着李征鸿喉结上下跳动之声,四周窸窸窣窣衣物摩擦之声,唇瓣吮吸凝脂之声,吞咽之声,喘气之声,这些声音混着蜜语甜言,满腔热烈情绪,竟是不输之前无数次心中所想的春宴。 她顿时明白,只要情之所至,纵使剩下一感,亦可充分感受这人间欢愉。 缠绵之际,杜雪衣俶尔发觉,起初只是微微作痛的胸口,其时却骤然跟揪起来一般疼痛起来。 也算是感同身受了,杜雪衣在心中苦笑道。 李征鸿忽见她脸色不对,当即清醒了大半,手忙脚乱道:“怎么了?是不是......?要不我......” 杜雪衣阻止道:“放心,我是没了触觉的。” 杜雪衣不知自己发白的面色已经露了破绽,一开口更是欲盖弥彰:“可能是噬心吧,总要慢慢恢复嘛。” 事已至此,她也不想用噬心来坏了气氛,更不想让李征鸿担心,有所顾忌。二人好不容易才行至此处,历经多少磨难才挨到而今礼成,若是之后自己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也值了。 或许林大夫说的成亲,不是这个意思吧,亦或是没有这么严重。 杜雪衣也不知为何事事求稳妥的自己,竟也会心存侥幸起来。 这样想着,剧痛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所以,林大夫就是林家寨里的那个胖子?”李征鸿问道,“看不出他居然有这能耐。” “我也没想到。”激情之后,二人竟然开始聊起正事来,杜雪衣眼睛蓦地一亮,“所以你之前就认识林未期?他认出你来了,所以才这么信任你?” “他是我小时候的玩伴,那时他化名黄子期,以远方亲戚的身份寄住在黄家,我们一同学习阵法、武功。后来黄家被查出与之前长公主谋反一事有关,便被抄家了。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他,没想到竟是林家寨寨主。” 如此说,林未期这人身上连同林家寨的谜团越发多了。 杜雪衣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抬眸却上身旁安静的李征鸿,看自己的眼神克制又可怜。 杜雪衣不由得心一软,笑道:“所以,这些事情今夜之后再谈吧。” 说罢,她凑上前迎上他的唇瓣。 在京城这个春夜里,二人缺失的感觉相互补充,共同组成了完整的世界。 一夜的缠绵,将半年来的忧愁苦闷宣泄得一干二净。 一室缱倦,一夜温存,晨光熹微,再睁眼时已是丽日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