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梅
个人影映在树上。 他冷哼一声,冷漠伸手,将案上一根棍子转了转,十几支箭矢登时自土台之下朝人影的方向射出。 火光乍灭,脚步声却依旧,只不过转了个方向。 梅大心下恐惧更甚,他又转了转另一根棍子,土台之下的机关又朝声音来处射出箭矢来。 声音依旧,这次火光又起,人影再次映在树上。 梅大心中大骇,转头正想按下机关,却不料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 其时,在杜雪衣和余玄度的掩护下,邓宜阳已跳上土台,他一挥短匕将那几根棍子生生截断,再无扭转的可能。 “糟了——”躲在树丛中的杜雪衣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忙扔下方才从泥地中捡到的、被自己撕得只剩下人的不知什么名画还是仕女图,喊道,“玄度快去!” 余玄度闻言也不问缘由,当即放下手中夜明珠,朝高台而去。 然而已经迟了。 邓宜阳将机关破坏后,眼看手中短匕已及至梅大身前,蓦地手上动作一顿,而后手中短匕调转了个方向,换成了刀柄朝向梅大。也正是这片刻的耽搁,梅大手指微动,他那精致的轮椅上忽的万箭齐发,直冲宜阳而来。 邓宜阳毫无防备,且距离太近,纵使他反应快往一旁闪避,仍是中了三箭,且皆是要害,登时从土台上滚落下来。 邓宜阳从不伤不会武功之人,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原则。 之前杜雪衣带着余玄度等人去宜人堂,也亏了这规矩,方能全身而退。 梅大行事阴狠毒辣、杀人如麻,以至于众人都忘了他其实是个不会武功的残疾之人。直到看到二人同在土台之上,杜雪衣才恍然想起此事,然为时已晚。 梅大见邓宜阳已死,刚松了一口气,却不料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竟然连人带椅翻了过去。 余玄度这一招釜底抽薪也是够狠,他适才眼睁睁看着邓宜阳身死却无能为力,心中早已愤怒不已,一上来便直接掀了梅大的轮椅。却不料梅大仍不死心,他手指又是一动,轮椅下方竟还藏有机关,几只箭矢朝余玄度射来。 余玄度本就谨慎,见邓宜阳身死又多留了心眼,加上时间仓促,梅大没调好角度,余玄度十分轻巧地就避过去。 杜雪衣见土台上的机关已毁,危险已除,当即也冲了过来。到得土台下时,却蓦地听到上面梅大笑得癫狂,不经有些毛骨悚然。 而后上头猛地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碎屑尘土混着烟尘与火光,眨眼间就充斥满整个空地,整个土台都随之震了震,颇有土崩瓦解之势。 梅大这是想与余玄度同归于尽。 万籁俱寂,像是石头投进水中后,激起的涟漪很快消失一样,一切归于平静,空气中弥漫着烧焦味,土台上的火光依旧忽明忽暗,滚滚烟尘经久不散。 杜雪衣愣愣的站在原处,脑中一片空白,身旁躺着只剩一口气的邓宜阳,土台上还有两个人生死不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土台之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杜雪衣双眼一亮转过身,随即熟悉的身影从土台后闪出,依旧那么从容,只不过是两边的袖口和杜雪衣一样都不翼而飞了。 杜雪衣噗嗤一笑,泪水却也没忍住淌了下来。 她正想跑去,却发现脚下被绊住。 “宜阳,你......”杜雪衣赶忙蹲下来。 她刚才本就是冲过来看邓宜阳的,谁知遇上这变故,是以将他忘了。她此刻心下愧疚万分,泪水滔滔不绝地涌出来,止都止不住。 “雪衣——” “又......被骗了。”邓宜阳的声音几不可闻,却仍努力挤出个笑脸。 杜雪衣哽咽道:“邓宜阳,你是傻子吗?他不会武功但也会杀人啊——” 邓宜阳挣扎道:“别哭......有件事,一直不敢同你说......” 邓宜阳忽的欲言又止,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杜雪衣抬头,泪眼朦胧中见到余玄度正一步步走近。 “玄度,你......你先站那,我们单独说几句话。” 余玄度面上有些意外,但还是照做,甚至往后退了几步。 邓宜阳的声音越来越小,杜雪衣不得不凑近了听:“那日,我跟你到京城......看到了你和小将军正准备......” “后我遇见老杨柳,他问我......你是不是有任务来京城......我点了点头......是我害了你。” “我以前讨厌......李征鸿,凭......凭什么......” “但